我陈述的所有事件都是来自乡村真实案件，出于对逝者的尊重，书中人物都采用了化名。故事没有任何时间顺序。

　 一间大屋子里，泥墙灰瓦。土灶台常年的烟熏火燎，把屋墙涂的越发黑暗。屋顶挂着一个灯泡，昏暗发黄的灯光总照不亮屋里的每一个角落。一位老妇人坐在屋子中央的板凳上，她双手捧着一本书，嘴里不停念着上面的文字，她的身边围坐着一大堆人，把她圈在中间。她念到一个地方，周围的人开始大声吟唱着歌曲。歌曲时而欢快，时而悲伤！她们中间还低声念叨着一些话语。她们都低着头，十分虔诚。这是我童年时听到的最多遍的歌“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走妖魔鬼怪到耶路撒冷……”。这也是我见过最早的唱诗班。我的母亲也常去唱诗班唱歌。

我那时也不懂什么是信仰，我想她们也不怎么懂。感觉这样做只是让她们的精神有所寄托！听别人念新约全书，也是能听懂的。

　　刘红志是懂医术的。他也读过不少书，说话慢条斯理，绵厚入耳，让人信服。四方的脸，脸上皮肤总是泛着光泽，眼睛总是有神的，他的鼻子不挺，却总是发亮。他看书时戴一副圆圆的眼镜。我认为他就是那时的知识分子。他五六十岁的身体却显得格外健壮。

　　他在学校里每天给学生做饭，从20世纪到21世纪，还兼职给学生们治疗头疼脑热，看病拿药，他也是我们全校学生的故事大全。每天只要有空闲，他的伙房里就堆满男女同学，一个个抬着头坐成排认真的听他讲故事。学生们听的比上课要认真百倍。尤其那些调皮捣蛋的学生，更是出神。他讲的有长篇故事，短篇故事，有时我们一个学期才能听他讲完一个长篇故事。他就是这样一个让学生们每天都非常期待的人。

　　自古有人就是江湖，新世纪到来，学校里又来了一家做饭的，王军生夫妇。红志原本对学校给的待遇就不甚满意。这又来一家，红志私心渐露。两家一开始见面都笑脸相迎，没啥矛盾。我妹妹很挑食常去军生家吃饭。红志家的饭菜总不变样，总吃一样的菜实在有点索然无味。慢慢的红志和军生开始在心里暗自较劲，最后见面就是吵架。校长也没怎么调解他俩。红志曾找到校长要求提高工资，被校长拒绝，校长还批评他饭菜做的不好，甚至越来越差。红志心里这个仇恨的种子渐渐发了芽。

　　学校旁边村里有个人叫黑丁，黑丁常去红志那里蹭饭吃，红志顺手给他馒头饭菜。大部分学生是害怕黑丁的，黑丁头脑不清，突然会犯起一阵疯病——吼叫着追人跑。他总是吓唬学生。也有高年级学生喜欢逗弄黑丁，逗完跑进学校大门里藏起来，黑丁也不记仇，放学也不找学生算账，只是在学校门口的河边打着水漂。他兴许是忘了。红志会带着黑丁干一些活计，劈柴挑水大扫除！后来志军也开始给黑丁饭菜吃，时间一长，黑丁再也不去红志那里蹭饭吃。也没再看到黑丁帮红志劈柴挑水。

　　志军家的饭菜每天都变着花样，馒头，面条，米饭，各种香辣菜品。混沌面，糊涂面，卤面，红薯粉豆腐汤，疙瘩汤，杂烩菜等等等等。

　　志军这天去镇上赶集，又买了一袋红薯粉回来。第二天他却发现门拴上又挂了一袋粉面。也没多想，以为是亲戚送的。他就把这袋粉面存在柜子里。

　　过了二十多天也没人想起那袋粉面的事。红志还是每天在伙房里给学生们讲着故事，志军和媳妇儿也是每天变着花样做饭。学生们也照常听红志讲故事，但听他讲的人变少了。

　　三伏天很热，所有学生都在上课，突然四年级一学生从课桌上溜下来，倒在地上口吐白沫。老师以为是中暑，喊了红志拿药过来，但是接着发生的事把校长吓瘫痪了！学生一个接一个倒地口吐白沫，嘴里呻吟着，双腿一张一合的，说不出话来，双腿还不停抽搐着！从一年级到六年级，每个班都有学生接二连三倒地。校长恐慌了，赶紧打电话叫大巴车把学生送往镇里医治，黑丁也躺在学校门口起不来，身体不停的翻滚着，腿在地上不停的蹬着，地上被他刨的尘土飞扬。校长看到赶紧叫人把黑丁一起拉到镇里医院，医生经过查看呕吐物，就知道是食物中毒。比较严重的学生已经昏迷不醒。校长知道事情已经很严重，才向县里求助，县电视台，市电视台都来了，在医院报道！那几个昏迷的学生又被拉到市里医治，还是没有办法快速救醒，最后惊动省里，省政府求助北京，北京紧急调派医生与特效药，派专机送到市里。那十几个昏迷的学生晚上吃下了北京特效药，凌晨醒过来。校长瘫坐在医院走廊里。眼神里都是惊恐。自言自语道“救命呀！救命啊”！

　　妹妹挑食，不想吃的太油腻，这天和一同学换了饭票，在红志那里吃了凉皮。但换饭票的那个学生就倒霉啦，经过抢救，输液三天，终于被救回来！那天所有的学生都在镇医院，县医院，市医院抢救，输液，观察，治疗。所有的老师都出动帮忙照看学生。红志照常买菜，下地干活，好像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志军夫妇吓得都不敢出门！

现在学校门口停着五辆警车，老常也在这里调查取证，所有警察把学校的水和两家食堂的食物都取样到县里做化验，结果最快得两天出来。

这两天里，红志每天还是照常下地干活，跟没事发生一样，军生的媳妇儿吓病了，一直躺着哭。学生们都平安归来，我的妹妹很幸运，在镇医院输完液第二天就回到家。但还有学生在市医院住院观察。校长第二天也住院啦，五十多岁的人经不起这样的折腾，都是生命，都是祖国的花朵啊。有一个学生救不过来，那校长也得坐牢。

第三天化验结果终于下来，老常他们经过分析案情，再根据校长和学生口述情况，直接带人抓了红志！红志这时还坐在地头慢悠悠的抽着卷烟，他好像也预感到自己即将败露，老常拿出抓捕令时，红志一点也没反抗，还说了一句“让我抽完烟好吗？”两个年轻警员上前就要动手，老常拦住他俩。等红志再抽完，红志伸出手让老常拷上带走。

毒药成分是农药“敌杀死”，是红志家里给庄稼打药剩下的半瓶农药，红志因为长期压抑心中不满，几次找校长理论加工资，校长没有理会，于是对校长又怀恨在心，红志下定决心把那袋掺了“敌杀死”的红薯粉面挂在军生食堂的门栓上，军生没多想，以为亲戚送的，就把那袋粉面做了豆腐汤！在军生家吃饭的学生都毒发抽搐。在红志家吃饭的学生安然无恙。红志讲述完犯罪经过后说了一句“我不想毒死学生的，我天天给他们讲故事呢”。老常“犯罪就是犯罪”红志又说“那多半瓶敌杀死我只倒了半瓶进去”。老常看着这懂医术的老人，叹口气，“你去跟那些学生说吧”。这样一来这两家食堂都被取消资格。红志被判有期徒刑17年。

校长住院半个月后，回家养病，他在这年冬天去世，有人说校长是被吓死的。

豫西有一地方，是为古代虢国之遗迹！正是天地人三门会合之处——三门峡！他们说的是古陕语！比陕北话更早的语言！

　　卢县县城不在国道边上，在山里。下辖的官道镇却直通陕鄂皖，也可直达潼关，函谷关！

——打兔

　　那时山里常有野物猪，狼，鹿，獾，锦鸡。我即是八十年代末诞生的。

　　那时的人都很饥荒，很多人家里还有土炮——土制长枪，石头就有一杆这样的枪，他人高瘦，髋骨突出，眼睛深邃，看着像是一个好枪手。冬季寒冷，人都到山里找野味，石头这晚喝了一斤白酒，和冬生拿着土炮头戴矿灯就进了山，俩人都醉的眩晕，石头打过锦鸡，野兔，山猪，一打一个准，从来不失手。

石头二人走到深山里，满是杂草野树，灯照到的地方格外瘆人，总感觉有东西在后边儿跟着，石头踉踉跄跄的在前边儿走着，摇摆着身体，矿灯光束照到的地方都是荒凉。冬生在后边扛着土炮跟着！走着走着，石头看见前边儿杂草丛里有点光，像是野猪的夜眼，二话不说，端起土炮就是一枪，只听见“啊”的一声，冬生顿时傻了，难道是人在那里，也没了醉意，端着土炮跑着上前查看，卧槽，真的是人，“哎呦哎呦”几声，就晕了过去！他的头灯光亮越来越弱，看那人腰上挨了这一炮，血染红了草丛！凶多吉少啊，石头吓得说不出话来，和冬生赶紧背起那人往老中医家里奔！老中医一看子弹打在腰脊上，打了麻醉，取了子弹，对石头和冬生说，你俩真行，这会祸闯大了，他说不定以后都得瘫痪在床，如果他的家人追究举报你俩，你们就得坐牢！石头结巴着说“我想着是山山山山山猪，野野野野兔，打打打打打打兔呀，没想打打打打打打打人呀。”

第二天，伤者的家人报警，石头和冬生，他俩被镇里派驻所带走！老常开车带走的！在警车里，老常问石头“你怎么能用枪打人呢，枪哪儿来的？”石头又开始结巴“我只想打打打打打打打打兔，没想打打打打人，打打打打兔……”老常“你俩等着被判刑吧！”石头吓得一句话不敢再说啦！

过了半月，宣判石头非法持有枪支罪，伤人罪两罪并处，判刑六年四个月，赔偿伤者并看护伤者直到伤者去世！冬生被判三年零两个月。赔偿伤者所有医药费！石头的母亲年迈，接受不了，一病不起，在石头出狱后不久便撒手人寰！

石头自从那一枪后，便成了结巴！一直都没有恢复！

　　一－飞毛腿

　　我出生时，改革开放已经十年，电影《少林寺》也已经放了7年。当地还有去少林寺学武的，有的断腿而归，有的一去不回。

　　我的爷爷在抗美援朝的战场负过伤，我也是英雄的后代。爷爷生病时，经常有县委领导来探望爷爷。爷爷每次都拿勋章给他们看。这是他的荣誉，也是我们全家的荣誉。有一回我去爷爷家里看到爷爷换衣服，就一眼看见爷爷肩膀上的伤，是个圆圆的子弹眼。时间长了，爷爷也不在意。我走上前看到爷爷背上也有好多类似的伤，还有刀伤。敬佩我的爷爷！

　　我6岁时，到了上学的年纪。在外婆家玩耍的日子越来越少。父亲揪着我衣领把我柃进班的那一刻，一二年级的同学都笑了。我也跟着傻笑。上完第一节课，我就跑出教室。半道上，看见父亲抬腿要踢我，扭头撒开腿就往教室跑。父亲虽然没踢到我，总感觉我像一个足球一样被父亲一脚漂亮的射门。“进球啦！欢呼吧！”

　　“啦啦啦，啦啦啦，我是卖报的小行家，不等天明去等派报………”这是我学到的第一首歌曲。报童多可怜啊，那么小就得挣钱，还得天不亮就得上班，童工没保障呀。

　　港版《笑傲江湖》播出的时候，我在上小学，那次是下午电视台播出。放学先不回家，跑到刘刚家里看。刘刚妈妈为了让我们写作业，也为了省电费。把家门上了锁，刘刚二话没说从院子里拿了把易刃斧猛砸锁头，半天打不开。我找了把锤子冲上去，用尽吃馒头的力气一锤一锤往下砸。再开不了门，笑傲江湖就要播啦。我俩已经急得满头大汗。刘刚跟我抢着要砸。他一伸手，没成想锤子落下速度太快，砸在他的胳膊上，刘刚捂着胳膊蹲地上半天没起来。我去扶他，他说“快砸，别管我，骨头没事儿，肿两天就好。笑傲江湖马上开始了！快点儿砸！”哐啷一声，锁黄从锁孔里弹跳出来，那一刻，感觉这是多么美妙的声音。

　　我俩迫不及待拉开门栓，藏起锁头，跳过门坎儿，进入客厅，打开电视。笑傲江湖片头曲正在放呢。我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屏幕。刚子捂着胳膊坐在椅子上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正片开始时，我俩相视一笑。感觉很痛快。

　　历史上很多大事都发生在晚上。我被父亲揍。

　　那年果子(小名)两岁，玩耍时把打果树的农药丢进了自家面汤里，他爹娘吃完饭没抢救过来，双双离世。当时他被奶奶抱到家里吃饭逃过一劫。从此果子成了孤儿。上帝和人类可以宽恕一个两岁的孩子。此后他大伯抚养着他长大，也供他上学，但也经常让他干重活，还总吃不饱。果子整个人面黄肌瘦。后来干脆不让他上学，经常让果子下地干农活。他的外婆知道后把他接来供他上学。外婆外公信奉基督教，想着，上帝既然留下了这个孩子，就给他取名“留成”吧！

　　留成被接过来以后，和我家住前后院，我们经常一起习文练武，行侠仗义。

　　留成的舅舅买了个手机，在村儿里还是比较新鲜的。留成拿着手机跟我炫耀，我一把夺过来开始摆弄，不想按到了拍照键。咔嚓一声拍到了留成狰狞的面孔。细看照片还挺有感觉，拿起东拍拍，西拍拍。无意间找到录制键，对留成说“你拿个木棍舞一段，你就成大侠咯，你就跟令狐冲一样啦，就上电视喽！”，留成顺手就在院中柴堆里抽出一根木条，嗖嗖的挥舞起来，带着风声，还真是那么回事儿。我赶紧对着留成按下录制键。留成耍的更起劲儿，用上流星腿，舞着打狗棒。嘴里发出“呼呼哈哈”的声音，我看的也兴起。绕着留成跑起来，拍摄他的各个角度。正玩的兴奋，手机提示内存不足。我和留成傻眼了，也不知道刚才的精彩片段录上没有，赶紧鼓捣。幸好还是录上了，看着留成满头汗，在视频里留侠客上窜下跳，眼神狠毒，寒光逼人，一起一落，出招连贯，毫不犹豫。

　　留成看完视频说“我上房去，从房檐上跳下来，你拍下来照片我看看。”我也正劲头十足，说“来吧，飞檐走壁！”“胡搞，无法无天啦！还上房，你咋不上天呢！”他舅舅不知怎么听到了我俩的对话，黑着脸对着拿梯子的留成大声呵斥！接着又骂“腿摔断了，谁给你送医院看？”留成不吭一声灰溜溜的回屋去。他舅舅从我手里夺过手机:“你比他大，怎么也不懂事儿呢！”我飞跑回家！

　　他外婆外公年老体弱，留成的舅舅还没结婚。日子过得也很艰难，但还是让留成上了小学。两年后外公外婆也先后得病去逝，他和舅舅过着温饱生活。生活就是一直这么痛苦，一个苦难接着一个更大的苦难，谁也预测不了明天会发生什么！不幸又一次发生，他的舅舅查出脑瘤晚期，不到一年就撒手人寰，他把舅舅后事处理完。就踏上了孤独的人生旅程。上次见到他，已二十出头，在杭州打工，能照顾自己，整个人面貌还算精神。但我总感觉他身上少点儿什么。他感叹说:看着别人的家人有说有笑，心里不是滋味儿。我看他一会儿，说不出任何话。

　　————这才是命运。

　　一天，一个大人问我，两个大人怎么能有孩子，我答“俩人在一个桌子上吃饭时间长了就有孩子了。”

　　每天天不亮走着去上学，在路上点篝火，学狼叫，然后用童子尿灭掉。上学路上还可以游泳。学校门口有一个小型水坝，水坝有个水闸十米高台，每天我们都从上面往下跳。一个接一个光溜溜金闪闪的身体，从高空降落水中。就像宇航员在月球着陆。路过的女生都捂着脸走过。

　　勤工俭学是每个学期都要交的，我们放假回来就要把树籽或粮食交给学校。有一年校长让大家交去了壳的柏树籽。每人交十公斤。去了壳的柏树籽犹如芝麻粒大小，十公斤的确是个不小的数目。校长说为了祖国的绿水青山，我们每个人都得做一份贡献！

　　——鸡鸣泻

　　那年冬天我很遭罪，凌晨正睡得香，突然被腹痛疼醒，听到邻居家的大公鸡一声接着一声叫的越来越欢实！我忍着腹痛起床，赶紧奔向茅厕！一泄千里！就这样持续一个星期，每天凌晨鸡一叫，我就得去茅厕窜稀，很准时！让村里的老中医看了看，他说我得的这病叫——“鸡鸣泻”！

　　我们那天天有植树造林的飞机从山林上飞过。那段时间我和刚子，羊蛋一直在制造弓箭，朝着造林的飞机射去，然而没有一颗树籽漏下来。我们还是没有放弃，那一个星期我们在比拼谁造的弓箭射的高远。后羿能射下太阳，太阳离得十万八千里远，这飞机才多远，我们坚定不移的射了二十天飞机。最后在青年人的嘲笑声中，我们意识到这个方法真的缺乏合理性！但是射鸟还是没问题的。这种懒偷不得，乖乖上山打柏树籽。开学时还是差两公斤，校长让拿五斤豆子顶上。如果我有轻功，是不是一切都解决啦。现在想想，还真是这么个道理。

　　《天龙八部》里段誉的凌波微步，人到底怎么能瞬间挪移，在光天化日之下一亲芳泽呢，在众目睽睽之下玩弄狂徒呢。

　　这个问题我思考了好几天，也问了老者，老者说你得先练习飞毛腿。那一个月我真的在练，河边的鹅卵石每天在减少。它们都在我的口袋里，也在我上学的路上。每天装两口袋石头去上学，同学笑我，我不在乎！我就是要先练飞毛腿，再练成凌波微步。

　　我的母亲每天都要为我缝制口袋。后来，母亲给我另做了两个口袋让我绑在腿上，让我跑起来能长个。我每天坚持跑，跳，追逐，打闹。非常快乐。一个月下来，卸下两只口袋，个子不知道长没长，但真的感觉腿轻松了不少。我的轻功腿还把羊蛋的眼睛踢肿！

后来勤工俭学取消，再后来交公粮也被国家取消。

　　——老常

　　说起老常，得先从80年代末的犯罪之狼王玉坤说起，王玉坤从小被嫂子带大，嫂子改嫁后，他也没能继续上初中，在周围几个县城到处流浪，栾川，洛宁，灵宝，结识得都是社会闲杂人员！在火车站，汽车站到处偷拐抢骗，不知道进去过多少次，成年以后王玉坤更加肆无忌惮，开始大肆作案，在一次持刀伤人抢劫逃跑后被全国通缉！王玉坤开始化名“王川，王东，王二毛，王旦”等到处逃窜！警察经常是晚到一步，王玉坤总是跑的很及时。有人说看见两米高的王玉坤扛着二百七十斤的电机连夜翻山越岭去了洛宁县！也有人说王玉坤在山里过起了野人的生活，更有人说他被山西富婆包养。他是有飞毛腿吗？咋能那么大气力！

这次根据群众举报说王玉坤在洛宁县城的一个饭馆儿打工，还把饭馆儿老板娘睡了，把老板打的瘫痪在床。有侦查经验的老常被派去侦查抓捕，老常带着徒弟小杜开车上路，小杜一路上一直问老常问题，老常很不耐烦，让小杜开车，自己在后排睡起觉来。

　　车开到南坡这儿，突然坏了，俩人着急上火，下车抽着烟，撒着尿，老常想出一个办法，让小杜先跑到县城去请人来拖车修理，叮嘱千万不要去打草惊蛇！6公里走了快一个钟头，天色渐黑，县城好多店铺都已关门，街上有一人慌慌张张走过来，小杜赶忙上前问“汽车修理铺在哪里？”那路人指了指那边，说了句“这条街尽头有一家汽车修理店”便匆匆离去，小杜说了句谢谢，那路人头也不回！小杜没多想往汽车修理店方向走去。“路人”拐过街角，开始跑起来，跑到一家门前蹬起一辆破旧自行车便往出城方向飞去！

　　老常等的焦急，一根接一根的抽烟！突然路上有动静。老常从车上拿起手电筒往大道前方照起来，是一人骑车过来速度很快，像是急着办事，越来越近。老常根据经验用手电照着那人的脸，等那人靠近，仔细一看，跟逃犯王玉坤很相似。老常一脚把他踹倒，王玉坤起身也不说话过来就跟老常缠斗起来！奈何王身强力壮，不一会儿，老常被王压在车引擎盖上，掐住脖子。

王已被激起兽性，红了眼，面部抽搐，扭曲，瞪着身下的老常，死命掐住咽喉，又仰起头使出最后的力气，想要让老常命丧于此。老常呼吸越来越困难，挣扎的力气也越来越小。突然，一阵亮光照过来射向俩人，老常的脸上反射出苍白的光，王的脸还是在黑暗里扭曲！那不是老常的幻觉，是小杜带着拖车回来了！王也察觉不对，赶紧松开手跑向路边的玉米地里！等小杜和拖车师傅赶到老常身旁，老常指了指玉米地，喘着大气让小杜去追，小杜飞快窜入玉米地！

修车师傅大眼把老常放车上，俩人抽烟聊天。大眼说先去医院，老常不同意，说得等小杜回来。一个小时后，小杜才跑回来。这才发现老常的腿被王玉坤用石头砸骨折，不能再耽误治疗，小杜大眼两人赶紧把老常送去县城医院。十天后，老常坚持出院，但右腿落下残疾，以后的日子里，只能一瘸一拐走路。小杜从此以后总觉得亏欠老常，经常去看望老常！小杜也发誓一定要抓住王玉坤。

原始的工具随处可见，它也成为最趁手的杀人武器 ！

王玉坤游荡在山里，被老谭碰见，老谭养了三十多头牛在山里放，王眼尖，就帮老谭放牛，这样的放牛娃生活过了三个月之后，他又不安分起来，找同伙把老谭的牛杀了三头卖钱花。老谭是黑户不想报案，只是托私人打听下偷牛人下落。

王玉坤露出狼性，装作跟自己没关系，跟老谭说“最近偷牛人总是在半用药麻醉牛，然后不声不响的偷走。”这头狼知道老谭弱点，更加肆无忌惮，这次又把十头大公牛半夜卖掉，在山上跟同伙小周准备分钱，分钱的时候刚好被雇主老谭撞见，老谭上前准备质问，没想这头狼甩开放牛鞭立即缠在老谭脖子上，狼的兽性一旦被激起那就一发不可收拾，同伙被狼吓傻了，撒腿就要跑，狼回头大喊一声吓住了他，同伙小周听到狼叫，吓得腿软，扭头看见狼那扭曲的脸，一抽一抽的，狼头也一扭一扭的。

这时老谭已经勒的昏死过去，狼放开鞭子，然后去拖着瘫软的小周过来，小周叫喊着，“别弄死我，我把钱都给你，”但是恶狼不听，抡起一块石头到小周面前，小周吓得尿了裤子，恶狼指着地上昏死的老谭看着小周“看你那操性，给我砸”，小周哭着不愿意砸，恶狼指着他说“不砸今天别想走。”小周哭着举起石头轻轻砸了下去，这一下把老谭砸醒，太阳穴那里流出血来。流到老谭眼睛里。“使劲”，恶狼不停命令着，看着老谭准备反抗，恶狼抢过石头，一脚踹开小周，高高的举起石头，一下一下的朝着老谭头上砸下去。

老谭到死都还是“黑户”！

小杜在洛宁县城王玉坤饭馆相好那里经过一轮追逐枪战，终于抓住了他。

　　秋天总带着一点悲凉与哀伤的美。

　　五年级上半学期，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兼体育老师是一个人。他叫苏慕君，名如其人，清瘦文雅。他的老婆教我们音乐。《童年》，也是她教的第二首歌。苏老师上课从来不看课本，他每天教课文外的很多东西和为人处事之道，让我们长很多知识。

　　教育即将改革，小学六年制即将实行。先是一阵风雨，淋到身上也会感觉透心凉。

　　苏老师从来不打学生，三言两语，我们都会哭出声来。有的同学没交齐学费，他会先出钱垫上。他带我们植树，带我们游玩。有的学生不来上学，他会到家里去跟学生父母去做思想工作。每一个捣蛋鬼在他的课上也都稳如泰山。他也从没放弃过任何一个捣蛋的学生！

　　最后几天，上课时，苏老师跟我们说“民用教师都要离开学校，我也要下岗啦。”那一节课都在谈心，没有讲正课。有说有笑的，谈着谈着，苏老师突然转身面朝黑板。看着那清廋的后背在上下抽动。全班静止了三分钟，我们也都在低头哭泣。苏老师回头，眼中还带着水光。说了一句“李岩，你怎么也哭了，我以为你还在梦周公呢？”全班哈哈大笑。过后我们都在小声讨论送什么给苏老师。还有好几位老师要离开，校长说会给他们安排工作——去工地搬砖。苏老师肯定干不成这活计。

放学回到家，我缠着母亲要了5块钱，给苏老师买了几袋熊毅武方便面和一支笔，一个笔记本。那时泛黄的五块钱就能买这么多东西，现在只能买一斤鸡蛋。第二天到学校，苏老师打开门，熊毅武方便面流到了门外的台阶上。笔记本在苏老师的办公桌上堆成大山包，本子里都写了我们想对苏老师说的话。

我们上课时，瞄到校长往自己的办公室抱了好几次方便面。李岩恨得想跳课桌出去阻拦校长！被班长一句“苏老师来了”！给拦在门前！

　　校长的名字叫贾长军，他的女儿叫贾花萍。贾花萍刚中专毕业，黄花大闺女。

　　苏老师走后，贾花萍就来代我们的音乐课。我们每天都在议论贾花萍是他爹安排的，苏老师这样的好老师不能教书，却被安排搬砖。都为走掉的几位老师感到不公。后来全班联名上书给校长。校长推说是教育局的安排，他也无能为力。最后我们也只能接受这无情的现实。

　　贾花萍教的歌曲我一首也没记住。只记得苏老师老婆教的《童年》和《同桌的你》。

　　那是青涩的，最真挚的情感。在那个秋天我们都哭的一塌糊涂。在那个秋天我们每个人都吃了一颗没熟的青果。

　　——少年的部落

　　阿国的三爷常常到峡谷深处去打食野味。今天三爷带着炸药来到代宗谭瀑布下，把炸药雷管绑在石头上，准备坠入这神秘的代宗潭，擦亮火柴，点燃引线，快速扔进潭里，这雷管威力真大，炸起了五米高的水柱！潭水还在翻涌着，像在烧开水一样。水翻着翻着，翻出来一个黑乎乎浑身长满黑刺的东西，圆鼓鼓的！黑刺中间裂开个口子，好像是嘴，一张一合的，三爷抄起鱼网，捞了起来！把它晾在石头上，那刺身黑物慢慢的不再长合，没了动静！三爷常年在山里寻野物，见过许多奇形怪状的动物。也不惊慌！还骂了句“日他妈，这一炮打水漂”！接着坐在石头上卷起了旱烟！抽完两卷旱烟，三爷回头再看石头上的黑物！不见了，三爷疑惑不解，走到石头前细看，那黑物被成了一片干巴皮，贴在石头上！三爷没多想，“老子不信这个邪”。说着又装起了炸药竹筒，插上雷管，绑在石头上，准备擦火柴。忽然起了大风，三爷火柴一擦，风一吹，把火苗吹歪了，直接点在火药引线根部！嘭的一声，三爷的右手上臂，瞬间被炸飞了，血流如注，三爷立马撕了自己上衣包住胳膊就往回跑！找到老中医包扎好！自从没了手臂，三爷的精神也越来越差！也经常得病！最后郁郁而终！村里人都说他得罪了代宗爷，那黑物是代宗爷的儿子！没要了三爷的命算是幸运的！

　　有一会搬西瓜还得排队，东组西组的小伙伴们真不少啊！阿国命令我第一个先搬，我没有服从命令。强子拿的那个有点白瓤，阿国高举着白瓤瓜摔在竹茬上开出红白花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队伍搬了多少来回，我们开始享用，吃着、笑着、摔着、互相往伙伴头上砸着！这四个动作我们可以同一时间完成！忽然间一声大嚇“狼食娃，干啥呢！”。定格这一个小时的快乐，我们开始四散逃蹿，我蹿进大片玉米地里，看见妈妈就帮她锄地所以没被逮着。强子和阿国被逮住要求赔粮食，有叛徒出卖了我，阿国说绝不当叛徒！

　　回家时园主正和父亲闲谈，逼问我有没有去搬瓜，我硬着嘴没有承认。园主很生气！传说那次竹园里的西瓜皮用扁担大竹筐担了至少有十几担，我没敢去现场看。

　　后来我就有报应，肚胀的在床上翻跟斗，吃了一年的草药才治好，有时我都怀疑我的肉都是苦的，长不高或许也和这有关！阿国说这只不过是一件球事儿！

南山是我们的高山欢乐阵地！

　　我们在西岭头打火，在南坡尖儿捉蛇，在原始森林采药，在狗头魔岭吃野枣。野果丛生，（绿球布袋）三月红:娇嫩多汁，红红艳艳，镶满绿枝头；（野草莓）红蒸馍:星星点灯，缀绿草坪坡；（无茗果）坡盼盼:与藤蔓野地缠绵，分外妖娆；欧李子:圆圆身，玉红肉，伴绿树花间；山枣儿:小尖儿叶，刺儿满身，绵绵果实药药核！野葡萄:黑眼豆豆，酸浸脾胃甜透心神；山核桃:青青外套藏香香珍品;五

味子，阳藤绕树，滴滴串串红；小黄杏:随风摇曳，落地即熟；（野猕猴桃）杨桃儿:青绿毛衣，包琼浆玉液；许瓜瓜:黑红子，莹白肉，开口对你笑！

　　我们仨上山主要做的是采药，看到果子会摘来吃了解渴。冬灵草是很苦的良药，采完它手比黄莲还苦！我们见到果子就好像见到亲人和朋友一样，阿国跑的比獾都快，第一个爬上藤树摘。我没阿国腿长，但我可像猴子一样去摘阿国不能爬上去的地方，阿国要是上去会摔下来的，藤树承受不了他的重量，那样我跟强子就笑了！

　　阿国摘的总是比我俩多，但他总会受伤，因为他比我们不要命。他会把冬灵草揉成团用石头砸成碎末涂在伤口处，他说这样凉凉的老美哩！他老爱砍树，看哪棵 树伤人他就砍了它，我从这片藤树爬到那片藤树站在藤上说，“我看见洛阳城啦”！阿国说“看见球吧，你咋不看见外国呢！十万八千里远”！强子说“站在望夫楼上能看见洛阳”。　　

望夫楼其实不是楼，只是很高海拔的一块儿山石，传说王莽篡权时，刘秀逃到此处。卢氏和夫君非常恩爱，夫君在山上打猎时，看到刘秀和随从昏倒在山洞口，遂救起。刘秀在他们家中休憩数日，渐渐精神焕发。看到此地美景，甚是感叹。随处走走，身处峡谷之中，到处是奇石，怪树，深潭。刹那间，眼前有一深不见底的瓮潭，来了兴致，脱衣下潭洗澡。

　　刘秀一头扎下去，半天不见动静，忽的水中凸起翻涌。一个长发美髯青年露出头来。溅射的水花映衬的他更阳光。正是刘秀！那粗壮的臂膀上水光闪闪。手中握着一条黑色大鲤鱼。撑开的臂膀举起那黑色大鲤鱼在空中跳动。往下看健硕的身姿更加阳刚。两跨间那阳物比那黑色大鲤鱼还要粗长。这一幕正好被采药的云崖看见。羞的背过身躯，不知所措。刘秀见状，赶忙穿上衣服。行至婀娜身姿的背后，“姑娘失礼了”，云崖细雨莺声“公子有礼。”，遂欢兔一样跑去，刘秀望着云崖身形隐没，久久不肯离去！

　　县城的悬赏告示画像就是刘秀，赏金千两，田百顷。峡谷的南罗看见此消息，喜出望外。那日南罗撞见游猎的男子很可疑。回想:那游猎男子，还有随从叫他主人，他面净神怡，气宇不凡定不是这峡谷中人。于是骑快马赶回县城打探消息。

　　卢氏的夫君也在军中当过差，后来政权更迭，心灰意冷，卸甲归田。来到这谷中，识得卢氏，娶为发妻。

　　刘秀部下也知情势危急，劝刘秀快离开此地。刘秀现在不知怎么感恩卢氏夫君，便实情相告。夫君知后忙下跪说愿追随刘秀，光复大汉江山。他即刻从洞中放出已圈养两年有余的青豹送于刘秀当坐骑。一行人开始上路。卢氏虽有万般不舍，奈何太爱夫君，又怕拖累夫君。于是留住谷中。等南罗到此，刘秀，夫君已远去重山。南罗逼问卢氏，卢氏只说丈夫随他们做草药生意去了。作罢。

　　谷中寂寞，卢氏思君之情日盛。她就自己住在峡谷的最高峰上。还修了一座草亭，天天站在亭中张望丈夫有没有回来，直到老去。天长日久卢氏化为望夫石！因此而得名——望夫楼。

　　卢氏那时应该看得见洛阳王城。近年来没有人看见过洛阳城，我想古人们是能看见洛阳城的！古时的雾比较少！那时的县尉为了纪念卢氏的深情，把县城更名为卢县。

　　我常常爬上一颗三丈高的树顶想看洛阳城确实没能如愿，却发现几个鸟蛋。

　　　刘老师有个小姨子，只记得她没有刘老师那么严厉，有时会来代课，她的脸蛋儿很漂亮，大眼睛，圆脸，梳两个大辫子。我甚至非常期望她常来代课。刘老师还有个小侄子，比我小一岁叫松平，骂过强子，所以强子老看这娃不顺眼。

　　那时天空没有别的颜色，总是蓝的。月亮在晚上是一个洁白的大圆盘，明亮清澈，透过村中央的千年银杏树梢，让你能看清那里面有人在砍树！早晨的月亮更美，像一张美少女的笑脸，挂在万里无云的蓝天上！

　　奇怪，那时的我们总想要找点事做！好在却总想着休息。强子说松平嘴太贱，改不了。他又说，我们拉松平去钓鱼吧，只要松平去钓鱼我就会……松平有些扭捏不想去，我们说“这回不去，以后哪儿都不带你去”！松平就范！

　　青天白日下，南山北麓河滩上！松平走在前面，我们仨押役一般地走在后面，肩上搭着竹竿儿！松平回头看看我们，强子瞪着他说，看球啊看，莫见过你大爷啊！我和阿国笑笑，瞪着松平往前走。

　　在快到达一根高压电杆时，我说，“这样吧，看看我们几个人能抱住电杆？我们仨背对着拉着手量下电杆有多粗，有没有村里的那颗千年银杏树粗”。松平就听话的跑过去抱住电杆。我在后边也突然跑起来。

　　我跑着跑着忽然看见地上有条丢弃的三角带，顺势抓起它，跑向还抱着电线杆的松平。强子反应也快，俩人拉着三角带两头奔向松平。松平来不及跑，因为还有阿国在那边挡着，凶狠呵斥他，像过年杀猪时逮肥猪一样！松平无路可逃，被我们仨挤到电杆上，我跟强子两头一拉把松平死死得给绑上！大功告成，强子:“还给我玩儿剩蛋，弄死你知道吧！哈哈哈哈”！松平急得出汗，太阳穴那里有青筋凸显。强子从地上操一把沙土装进他嘴里。松平吓得快哭出来。阿国瞪着松平说“给我老实点”，说着找土块儿往松平头上扔，松平眼中已泛光。

　　强子厉声道:“敢叫唤，一脚踢死你”。松平低着头，不敢造声。我从地上捡土块儿往松平身上砸，松平看我个头小，说:“小心我打死你”。我不停的用土块儿砸松平，他俩看我玩儿的带劲儿，有样学样！松平终于说，“你们再打我，我给陈老师说，叫老师收拾你们”。强子最不想听这话，拿起大石头吓唬松平。松平流着泪，泪混着脸上的土往下流，流出一道白河来。强子看松平哭的凶，抓把土往他脸上一抹。松平成了花脸猴。我们仨哈哈大笑。

　　就这样慢慢的把松平折磨的不再吭声！天色渐黑，掉下雨星，忽然一道闪电劈中电杆，一股青烟上升，等烟气散去，松平不见了，只留下烧黑的三角带。我们仨瘫软在地。后来再见到松平，他说是自己挣脱跑回了40里外的秋凉河村，他的家里。我们仨都震惊了！

　　三－石头论

　　多年来我心中一直有一块石头。它就好比一个母亲肚子里的胎儿一样。直到现在石胎的重量还在不断增加。到哪天我不堪重负我的内脏开裂，石胎像皮球一样滚出来。我终于感觉到了疼痛开始清醒过来，但这一刻很多东西已经从你的身边溜走比如说时光还有你的三月红。

　　到这时候我也成了一个不孝之人，也不能这样讲，好像不孝的人很多似的。毕竟历史书里是有孝子可考究的。在我内脏破裂的那一刻我梦想自己能变成一只蜘蛛能重新编织自己的梦网。但还是做不到!倔强的石头又要和我做朋友。他就像小时候肚子里的蛔虫一样喝点凉水他就出生了。吃点西瓜他就开始胀大。

　　七岁时我吃多了有菌西瓜，肚子胀的像皮球一样。还痛的一直在村里老中医的床上翻跟斗。仿佛脾胃里有人在打鼓，打的我呲牙裂嘴哇哇大叫。老中医一个按肚皮的动作让我张嘴就喷出刚填进去的馒头块，直到喷完，老中医才松开摁在我肚皮上的手。但我肚皮还是像刚打满气儿的皮球。老中医在我肚脐眼周围敲敲说西瓜熟了我和他都笑了。身体的病态定是可以医治的。精神上的顽疾不知药从何来。

　　这石头赖在我肚里不走，我无奈的天天拖着他工作生活。我想开刀，大夫说看不到什麼石头，建议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茫然的在街上走，接了一个电话，肚子里的石头忽重忽轻。我失去了重心倒在了花坛里。第二天醒来我决定让这石头变成化石!

　　四－黄豆之殇

　　那年夏天到深圳心情异常复杂。已有整三年没回家。电话里家乡的模样和临走时早已大不相同。

　　“到底咋回事儿吗?!你想让你哥急死啊?!”我苦苦责问妹妹，她才说出实情。母亲经常得病，这次胸部又长了肿瘤，且有些恶化。脊背已经开始出血，手臂也开始酸疼我当时心急如火烤，半边脸肿胀开来。在这里筹点钱寄回去让父亲找好医院做手术。

　　从县城到市区再到省会郑州折腾了两来回四家医院，都说不敢接诊像母亲这样的病人。父亲最后到县防疫站详细询问，才有了眉目。那里的一位医生给介绍了个郑州医院，专治这种病，但还是不能立即手术。因为母亲原来的肺结核病在车马痨碌中有出现状况，要观察一个星期。在观察期间还要输液，母亲几次在电话里说我不做手术让它扩散吧。我只能说为了家人，您一定得做这个手术。

　　手术前一晚，母亲说让我拍张自己的照片给她看看。母亲有些胡思乱想，但更多的应该是想我吧。我没有照话去办。母亲又说不让我回去“你要是回来了，我就不做手术”！当时听到这话犹如酸液侵蚀着我的心。从我记事起母亲就一直病魔缠身，直到现在母亲还是不能摆脱，我想是那些病毒投错了胎吧!

　　母亲现在做了手术，几个星期后母亲还要化疗，还要再经受一次痛苦。真希望那东西长在我的身上。我原来是卖肉的，抄起我的杀猪刀子在自己皮肉上划道口子伸手就把那黄豆扯出来然后狠狠的摔在剁肉板上，双手奋力举刀连斩三千下，斩得它变成浠浆为止。再泼上半公升汽油把它变成灰，最后痛快的骂句“叫你怎么害人!”。

　　手术后，父亲和妹妹悉心照顾母亲，我每天打电话问母亲的情况。风暴过后，一切安好。

　　思来，那年夏天，我在深圳工作。母亲和妹妹为了给家里盖房子，为了省去工人费用。她俩天天搬砖，父亲垒砖墙。父亲木匠出身，盖房子小菜一碟。但这就苦了母亲和妹妹。整个房子的几万块儿砖都是三人所造。我连一铲沙子也没填上。这是我这辈子最惭愧的事。妹妹打电话哭泣说快热死了，晒的黝黑，小蛮腰也压弯了15度，母亲累的咳嗽不止，直到发现胸部发现黄豆。

　　苦尽必有甘来。父亲和母亲现在越来越胖，妹妹也已经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

　　五－—信道

　　母亲一直信奉耶稣基督，那时留成的外公外婆家里成为祷告的圣地，每到礼拜的晚上都满屋子人在祷告。大人小孩儿都有，记得他们唱的歌:“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赶走妖魔鬼怪到耶路撒冷。主耶稣的圣经，把罪恶减轻。赶着妖魔鬼怪到耶路撒冷。”留成的外公外婆去世后，每到晚上大家就到各家轮流聚集唱赞歌！小礼拜到大队院礼拜！大礼拜到耿庄的小教堂！

　　我们祖辈生活在这峡谷之中，这块宝地终于被盯上了。山崩地裂，开山凿石。

　　旅游开发公司到这里考察后，决定把我们打造成AAAAA级景区，依靠山水，大肆开发。这样村里的大队院免不了被改造翻修。经过村支书开导，信道者们也支持这样做。父亲也加入了开发队伍，在峡谷里修筑人工湖。

　　那段时间信道者们每逢礼拜都要跑十多里地，到耿庄大队的教堂去做礼拜。我们让他们坐车，他们都不坐车，只是走路去。等大队的教堂修好了他们也偶尔在这里做礼拜。但大部分礼拜祷告还是在耿庄的教堂里做，直到现在母亲还是走路去礼拜。村里八十岁的奶奶也是一直走十多里地去礼拜。

　　我很佩服他们的诚心！

　　有一年我们正在大队院里“打面包”，有青年喊着“香港回归啦”，我们立刻停下玩耍，也跟着喊。但是当时的确不知道喊这干啥，问大人才知道原来是怎么回事儿！

　　到得99年那首“你可知Macau，不知我真姓，我离开你太久了母亲！”响起时，万分激动！我从西头跑到东头，嘴里喊着“澳门回归啦，回归啦！”那些娃娃也跟着我跑着喊着，直到累了渴了才停下！我们又聚在一起把叠好的纸飞机飞向天空，像狼崽子找到妈妈一样嗷嗷的欢呼。

　　那一天充实而满足。

　　卢县县城有高中，我们都渴望考上高中，再上大学，走出大山，改变命运！

　　村里每家每户都过得艰难，李雪峰兄弟三人更是家境贫苦。栽烟叶每年也改善不了生活窘境。卖烟叶的钱，三人上学交学费勉强够。君峰最争气，每次都是全班前三名。家里的奖状一大堆！君峰的母亲总是泪目说“三兄弟到时候说媳妇咋办呀！”

　　初中时，雪峰为了给家里省钱，星期日下午，雪峰提前出发，背着书包，扛着一口袋大馒头，跑三十多里地到镇上的官道中学。就为省坐车的两块钱。他在初中年级里也总是排在前二十名。

　　雪峰顺利考上高中，他的俩兄弟无缘高中。这样家里多了干活的劳力，收入也增加了。也为君峰的求学之旅铺路搭桥。

　　卢县县城的高中离家里80多里地。雪峰一到开学，提前一天出发扛两袋大馒头，背着大书包。用油壶灌了一大壶开水。有去县城的近路，得翻过潼山再走30多里就到了。雪峰天刚亮就出发，不紧不慢的走着，下午四点多到达高中学校。一年后，雪峰的求学精神在村支书知道后，支书申请给雪峰补助路费，学杂费，得到批准。

　　雪峰后来不负众望，考上大学。他到深圳先在一家计算机网络公司上班。三年后开了一家自己的计算机公司。还娶了一个漂亮的广东靓妹当媳妇儿。现在全家定居深圳，偶尔回来探亲访友！

　　峡谷里每一天都在变样，从03年开始开发，到06年我上中专时，峡谷景区的基础设施已基本完善。村里每家每户都开始联合贷款，翻建房屋。三层，两层的洋楼都突然间冒出来。像婴儿每天都在变幻模样！父亲在峡谷里修路，母亲每天在游人繁多的地方摆摊卖货。

　　放暑假时，赶上旅游旺季。每家每户都有收入。农家乐慢慢都开起来。刘老师的农家乐开的有声有色但是有一件事惊动了省里。

　　那天，一个郑州的旅游团入住刘老师的农家乐旅馆，都是郑州一个汽车公司的人。晚上众人在楼顶畅饮，吃着农家菜。一直喝到半夜一点，三点多时，刘老师突然听到“啊”，接着“来人，救我！”陈老师刚脱衣服睡下，听到动静猛的坐起身来。在院中手电筒没照到什么活物。赶紧出大门，电筒一照，看到一胖大躯体爬在地上，还能动。刘老师赶紧上前，见那大汉头睡在血泊里，赶忙喊媳妇儿来帮忙。打电话给国生(祖辈行医)。国生拿着药箱来了，看看情况，摇摇头。刘老师吓的整个身体毛发矗立。国生赶紧打电话叫车把人拉镇上救治。

　　次日清晨，我也听到这事。三辆警车，还有几辆轿车停在刘老师家门前，现场被封起来。那位大汉最终也没救回来！大汉的孩子媳妇儿说明白了事情原委:众人畅饮过后，都回去睡下。大汉半夜起来撒尿，也是醉的太沉，跑错了地方，跑到平房顶上找厕所，站在房子二层的边缘小便。脚没站稳，也没有护栏，导致头部朝下重重摔下。三十八岁的生命就这样终结在此！小杜是驻扎景区的民警，跟着调查此事！

　　峡谷旅游开发公司肯定要承担大部分责任，没有护栏是一个很大的安全隐患！这场官司最后，村里的农家乐都必须在平房顶安装护栏，楼梯，各个露天娱乐场所的安全设施必须加强建设！那一个月农家乐都在整改，没有住客！

刘老师的牙疼了一个月，脸也肿了一个月！农家乐挣得钱也都赔的一干二净！

　　六－漂来的罪恶

　　放暑假，为了给家里减轻中专学费的负担，我去峡谷漂流处应聘暑假工。沈经理看我个头小，身板轻，不能胜任救生员的职位，头一次没有要我。第二次经过漂流处上班的表哥推荐，我应聘上了救生员。

　　峡谷里，河道上的风景美不胜收。刘秀可能真的在这里邂逅过云崖。景区修筑两处人工湖供于蓄水，漂流时间开闸放水，水不能放太大，太大能把皮划艇打翻，游人可能受伤。湖水顺着整修的河道一直往峡谷深处流去，长达三十公里。河道两边是原始的山林。以前有的地方我们根本进不去，现在修了路，轻松到达。有好几处路是修筑在河边儿的悬崖上，游人可以看到河道水流形成的大瀑布从悬崖上飞下来。走百步就是一个深潭，景区给刘秀洗澡的潭起名“卧龙潭”，他部下饮马的地方取名饮马槽。

　　那天我和石峰被分派到饮马池管理漂流船。这地方长年累月被高处水流自然冲击，深不见底，景区为了安全起见下边垫了鹅卵石，上边儿铺了沙子。但最深处还是足有六米，边缘也是两米有余。景区在每一处漂流点都装了摄像头。漂流船每到此处老是卡顿，船后水一涨高，就能把船掀翻，把人倒扣在船里，被水淹没。即便穿了救生衣也无济于事。碰到有些游玩的儿童更是危险百倍。

　　欢乐时分，跟船上女孩儿聊天，用水箭射向她们的衣服，用安全帽舀满水往她们身上泼。她们也都哈哈大笑，拿着船上的水箭水枪反击我们。觉得时间也过得挺快，没啥烦恼！不忙时我跟石峰就轮流到饮马池岸上的亭子里休息一会儿。石峰思想活跃，她们漂来时，跟船里的她们聊完，她们从谷底下边儿走上来还能跟石峰又聊上半小时。有的美女游客为了拍照漂亮，不穿救生衣，到此处，我跟石峰拿着水瓢二话不说就往她胸前泼，“叫你不穿救生衣，出了事儿你自己能负责吗？”她委屈巴巴穿上船里的救生衣:“我要投诉你们”，我俩笑说“去吧，下边还有惊喜送给你们！”“啥惊喜？”“大水炮”，她们笑着划去！

　　我跟石峰坐在饮马池的大青石上晒着阳光，衣服湿了又干，干了又湿，一天不知道轮回多少次。正在惬意时，来一条船，随着水流，驶向我们，前边儿坐着一个六七岁女孩儿，后边儿坐着她中年发福的妈妈。到得水崖处戛然而止，我俩拿着长竹竿儿顶着船邦前后左右使劲儿晃悠，船终于扎进饮马池深处。奈何水流太大，船已扣翻，屁股朝天，母女俩淹没在船下边儿水里，我赶忙扔下竹竿儿，飞身跳进水中，从船下拉出女孩儿，潭边儿石崖下有个沙堆，我把她放下又立刻下水去拉他妈妈。他的妈妈将近二百斤，我吃力到不行，石峰见状，也跳下帮忙，才一切平安。女孩儿呛了几口水，有一点儿惊吓，她妈妈应该喝饱了，还打了个响嗝。她俩笑着连连道谢。我们把船翻过来，她俩继续往前划行游乐。

那日，景区的秦总刚好来视察，他在漂流房的监控里看到我英勇跳下的一幕，还专程来到饮马池看我有没有事。秦总戴个眼镜，说:“你很勇敢呐，好好干！”我笑一笑，不知道该说啥。后来发工资时，沈经理说秦总奖励你500，奖励石峰300，你俩真给村里争光！从此后沈经理再也没说我身板儿小啦！放假还专门找我去干救生员！

　　水里常常漂下来钞票，十块的五块的，没有大钞。游人不想把贵重物品存在漂流房。用防水袋装着，自以为可以防水，但还是被浪花打湿散落。捡到的钱我俩用来买凉皮儿吃。真有大钱包得上交，我俩存了不少船桨，水剑，水箭，水枪，水瓢，水盆，弹弓，水葫芦。这些玩物又拿来卖给游人。

　　漂流房处的老郭专门儿给游人照相留念，一张十块，顺着河道一直拍到漂流谷底。一趟跑下来，能挣好几百。后来忙不过来，雇了三个徒弟。旺季，游人不绝，能挣钱的营生都抢着干，有智出智，有力出力。皮划艇流到谷底，得有人背上来，村里的壮劳力都抢着干。一趟七八里地，台阶又不好走，又不能碰着游客，异常艰难。但有的壮汉就能扛两条船，背一趟一条十块钱，一天下来，能赚二三百，少则一百多。村里人，摆摊的摆摊，扛船的扛船，修山路的修山路。

　　罪恶永远不会因为太阳升起而停止！

老郭照相一家独大，赚了一大把票子。忙不过来给游客照相留念，于是景区又招了一家进来，年轻的小罗和他媳妇儿。我们在漂流房等分派时，小罗从不跟我们搭话，也不跟老郭交流。俩人拍照的技术不相上下，但我觉得小罗拍的更充满激情。游人从谷底走上来排队取照片，都看着大屏幕挑选自己的照片，一天几百条上千条船，为了取照片游客跟游客打架时有发生。沈经理忙的焦头烂额。

　　小罗刚来时，老郭跟小罗面上没有什么冲突，有次我看到他俩为了拍照在赛跑，老郭四十多岁当然跑不过二十五六的小罗，老郭还摔了跟头，差点儿掉进水潭里。

　　小罗生性勇猛，竞争久了，他俩不免有摩擦。一回，一对夫妻在两家都定了照片，他俩同时到达一个惊险刺激的漂流处照相。看漂流艇顺流下来，小罗站在河边儿石头上，往左一步就是深潭。老郭站在离小罗一米处的石头草丛里。老郭往左一直移动，小罗也没留意，俩人都很投入的拍照。老郭越来越往河边儿挪步，猛的一下撞到小罗，小罗失去重心，跌入深潭。老郭立马放下相机，下去救小罗。俩人都湿漉漉的上岸。小罗气急败坏，举起拳头就要打老郭，这一幕刚好被巡查的沈经理看到，喊着:“今天刚开始，你们就打架，以后还做不做生意啦？”。小罗不甘心的放下拳头，仰着头朝漂流房方向走去。老郭也赶紧跟上去，沈经理怕再出事儿，也去了漂流房。在沈经理见证下，老郭把相机赔给了小罗，还给小罗道歉。

他俩的的胶卷常常不够用。

小罗的媳妇儿刘燕燕跟老郭的媳妇儿赵花玲挺聊的来，说这是小事。但自那件事以后，小罗看着总是心事重重。花玲嫂子做饭时经常给小罗家他们端过去俩菜，燕燕欣然接受，小罗也偶尔吃上两口。他依然不跟老郭说一句话，也从不理会老郭。老郭的生意比起小罗越来越好。

　　山高水流，来日方长，时光匆匆，也许人就会忘却一些让你烦恼的过往。到了九月，峡谷凉意浓，游人渐渐零落。沈经理派我跟石峰在漂流房看船，石峰会吹葫芦丝，我也从摊儿上买来个葫芦丝跟石峰学习吹奏。但我天资不够通达，又没耐心，只学会一曲《千年等一回》。石峰会吹十几首曲子。夜里峡谷，异常清静，只听见野虫的叫声，河里一声一声的蛙鸣。我坐在亭子里看着石峰站在河边吹着葫芦丝，有种不能言说感觉。

　　老郭跟小罗也都没回去，老郭跟媳妇儿睡在西边儿的小照相馆，里。小罗的媳妇前几日回了县城，小罗一人睡在东边的小房里。那时我总想着小罗没有睡着，他可能随时起身去河边站着。想着想着我就睡着了，不知是梦里还是现实我看到有人开门，又关上了，循环几次，但我手脚好像被捆绑，浑身无力，起不了身，也看不清那人是谁。

　　夜里可以做很多白天不能做的事。这家人早已对世人放松了警惕。他全身黑衣，蒙着面，仰着头来到这家门前，一脚踹开他早已想毁掉的那扇木质兰花门，手里的器物吸取着月的寒光，谁见了那凶物都会瘫软。这时的他已经不是一个世间两条腿走路，又会动情的生物，在酒精的麻醉下他早已变异为一头凶兽，一头眼神里看不到一丝感情的凶兽，他低头朝一扇门走去，他的喉咙里还发出“吼噜”“吼噜”“吼噜”“吼噜”的瘆人声响。

　　门被它的兽性踢得粉碎，床上的俩人腾的坐起，张口想骂，只见那凶兽如电光石火一般，把女人摁倒在床上，一刀捅在了女人的酥胸上。男人抡起桌上的裁纸器猛砸向凶兽的头，凶兽拔刀转身对准男人的心脏扎去，一刀接着一刀，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女人已然昏死，男人呼吸也微弱至极。凶兽还在挥刀，直到男人没了动静。那凶兽“吼噜”“吼噜”的叫了几声，迅速跳过门，朝谷底奔去！

　　次日，晴，秋天的峡谷格外清冷。

　　我和石峰正睡得香，被沈经理叫醒:“出大事儿了！死人啦，你俩真是蒙头神！”我俩一惊，睁大了眼睛看着沈经理:“赶紧穿衣服，起来！”我睡在上铺，猛的站起身，忘了天花板。这一下把吊顶的一块儿铝合金板顶凹进去一个大洞！

小杜成了老杜，老常还是老常！

　　我俩起来被带到到犯罪现场，看到老杜也在那里，我俩有点犯怵！老郭脑袋被砸的血肉模糊，胸部被捅的全是血窟窿，俩人的血一直流到峡谷的河里。花玲嫂子胸部两刀，失血过多，双双死去。

老杜看了现场，拍了照片，一眼看出这是仇杀，因为从伤口看出凶手刀刀都在泄愤。老杜也知道他两家有过矛盾。老杜踹开小罗房间，看到地上有摔碎的白酒瓶子。

十里八村的人都认识小罗，想来他也跑不出这地方。凌晨杀人，五点被发现，现在六点，跑了三个小时，抄小路去洛宁县城，肯定行不通。

老杜三人顺着脚印一路追赶，老杜熟悉路线，抄近路先追到了望夫楼，小罗坐在那块卢氏化身的石头上看着远方，老杜深呼吸放松后开口对小罗说“哎，你知道这望夫楼怎么来的嘛？需要我给你讲故事吗？”小罗还是坐着一动不动，也没理会老杜。老杜继续抬头喊着“难道你想要看见洛阳王城吗？”这时候那两位民警兄弟也上气不接下气的赶到。听到老杜跟小罗说这话，要笑出声来。老杜又问俩兄弟同样的问题，俩兄弟说“看不到，看不到嘛。”小罗这时动了下上身站起来了，站在那块石头上，面朝悬崖，说了句“操，谁骗我能看见古代洛阳王城的。”说着就要往下跳，老杜飞快上那块石头，用手铐拷住了小罗的脚踝，也骂了句“操，你的脚脖子这么细，粗一点你就死去吧。”

小罗头朝下看着悬崖，他还是拼命挣扎，那两位兄弟赶紧过来帮忙拉住老杜的皮带，抱住老杜的腰部。老杜的裤子被拽掉，下半身只剩内裤。小罗抓住石头缝里的一颗小树摇晃起来，不想生还。俩兄弟也很吃力，抱不住老杜，一不留神，老杜就被拖拽到望夫石顶上。老杜也慌了，心想:娘啊，孩儿不孝啊，不能给你养老送终啦！小罗还在用尽全身力气摇晃。那俩兄弟经不住这摇晃，小罗突然停了，俩兄弟一晃神儿，小罗右脚猛的一踹石头，老杜，小罗飞下悬崖。

生有时辰死有地。悬崖上能长出结实的树木，他俩就像两只鞋子，挂在悬崖的柏树上，一边儿挂一只，晃荡着，小罗不知何时被撞的昏迷过去。老杜拼命呼喊老常和小陈，小宋。这时小陈，小宋已经傻了，哭的一塌糊涂。突然看到老常一瘸一拐的来了，背着一大捆粗麻绳子，俩人只知道悲痛，也没听到呼喊。

老常喊小陈，小宋，一起帮忙顺绳子。接着把绳头系到不远的大树上，缠了三圈，绑了死结，紧接着对着悬崖喊了句“绳子来喽。”他也不慌乱，好像这样的事他经常干一样。峡谷里回荡着老常的声音。小宋问“怎么没有回应”。老常没有回答，继续顺绳子，过了一会儿，听到“老常，往上拉。”老常让小陈小宋做好准备拉绳子。拉了快半小时，终于能和老杜正常对话，老常让离树比较近的小宋又把绳子系了一次，三人喘口气，又开始继续干。不知过了多久终于把小罗老杜俩人拉了上来。老常直接把带来的手铐拷在了小罗手上，然后打开了老杜的手铐！俩人看着对方哈哈大笑，笑声在峡谷里回荡。

小陈后来问老常“你怎么知道要拿绳子来救人，你怎么知道从哪里下绳子才能救他俩上来。”老常说这是秘密。小陈又问老杜“你怎么知道他跑去了望夫楼。”老杜邪魅的说“因为我也想知道站在望夫楼上，到底能不能看见洛阳王城。”

2020，开年突发疫情，老常每天开车在各村里巡逻，宣传防疫指南。老杜在景区牌楼设关卡值班，村民每家每户每天轮流协助老杜值班。我跟随土木工程师父去了郑州修建抗疫医院。

母亲每天在家里念着圣经祈祷大家都平安健康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