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谈来自播客：喜马拉雅《别再问我什么是饭圈》

《山河令》的大爆速度有多快？一夜之间朋友圈里的朋友都开始心心念念起了老婆和老温。

连一个几乎不看耽改的我本人，也因为蹦出了很多疑惑，忍不住找了位直男剧粉和多年腐女书粉，去了解一下《山河令》背后的事：

为什么直男也看《山河令》？优酷是如何做到耽改起家的？和之前的同类作品比，岭又好在了哪？《山河令》究竟是耽美剧还是武侠剧，又体现了原作者怎样的精神内核？书和剧又有多大的区别？两位男主的表现是否可圈可点？耽改剧是否已经变成了各大平台的致富经？观众在看《山河令》时看的到底是“故事”还是“性别”？

天啊，为什么一部大火的耽改剧可以延伸出这么多问题！

好在我们将这次直男与腐女之间的交流剪辑成了音频播客，以下将用文字作为预告和大家浅聊几个问题~

一、为什么直男也在看耽改？

周公瑾：其实看这部剧的直男还是挺多的，其实我一开始关注这部剧，是因为它的主题曲特别有江湖的那种感觉，然后我就去关注了一下。然后发现服装、道具、武打好像有点当年那种武打片的意思，不知不觉就看了一两集。

周公瑾：但后来看到第3集还是第4集的时候，发现有点不对劲了，温客行怎么老是跟周子舒这么眉来眼去的？特别是他这个眼神就演得非常不对劲，然后到了第6集第7集的时候，我其实已经开始磕到了，已经掉入坑里了。

周公瑾：所以不能说直男就不看耽改，每个人、每个直男他首先是一个正常的人，对这种比较美好的感情都会很向往。

二、耽改起家，优酷的追剧打投法

泥人黄：从第一步独家耽改《镇魂》起家，耽改剧便开始成为了一种财富密码库，算是打开了整个市场的平台。

泥人黄：今年青创互相打擂撕逼，优酷却在大家都处于一种水深火热状态的时候一枝独秀，搞出一部（耽改）剧来，然后还神奇地弄出什么了打投解锁。就像是田忌赛马，既然搞男团搞不过你，干脆就直接放弃了之前扑到无人知晓的《以团之名》，选比较拿手的来。

泥人黄：优酷做到了今年我似乎没搞选秀，但其实还是在做打投，只是我的名单里只有两个人。这种“琉璃甲”的虚拟货币其实跟隔壁青创相比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是一种割韭菜行为。最牛逼的是那些观众最后还可以被放到感谢名单里面，算是你也参与了这个剧的制作一样，就好像是什么集资做剧，是“你把这部剧推火的”。

三、《山河令》和之前的耽改比，区别在哪？

泥人黄：优酷很懂，喜欢挑老P的文，而她的文可能又是比较符合大众审美的四平八稳的，（比如说荤素尺度上）也不会让大家有所不适。

泥人黄：之前优酷的耽改剧胆子还比较小，像当时做《镇魂》的时候，明明白白把耽美剧情改成兄弟情，就相当于直接告诉观众“虽然我直到这是耽美，但现在我们做的是兄弟情”，而《陈情令》更是只在打擦边球，哪怕又很多暧昧的剧情也不会很直白地说出来。

泥人黄：但然后《山河令》没有说什么只是兄弟情，也没有避免这些所谓的耽美情节，在肢体它非常大胆，某种程度上它不规避这个事情，反而让大家觉得酷有两把刷子。

四、是耽美，亦是武侠？

周公瑾：《山河令》里武侠的世界观我很喜欢，包括我身边很多直男看这部剧，都是出于像喜欢《射雕英雄传》那样的方式去喜欢这部剧的，不管是题材还是情节都比较吸引人，括互相救赎这种美好的知己情，当过剧来看还是蛮好看的。

泥人黄：其实原著也是80%都在讲少年子弟、江湖庙堂，谈恋爱的部分可能不超过20%。这也是我喜欢这部小说的原因，因为她对江湖庙堂的描写很有中国的一些文化基因。一来就讲什么“为文者抱玉，为武者桓桓”，非常有君子士大夫的精神和一些儒性文化在里面，作为一个具有一定的这种中国传统审美的观众来说，真的还蛮容易被这种类型的情节吸引的，读者既参与了感情，也参与了历史。

周公瑾：而且他们两个好像有点那种士为知己者死的那种魏晋之风，更多的是一种儒家精神上的君子间的心心相惜。

五、从《镇魂》到《山河令》，不变的精神内核

泥人黄：P是一个聪明人，对角色架构和剧情安排都比较成熟。她接下来的所有作品都是以《天涯客》做一个原文本来进行衍生的，包括以前火的《镇魂》其实也是两个人互相救赎，某种程度上的惩恶扬善。对于老P来说，这种儒家君子精神的这种文化基因已经是深植于每一本书里了。本质上角色的塑造、剧情的改编、冲突的对立，包括里面的精神内涵其实都没有任何变化。

泥人黄：之后会上的《杀破狼》其实也是保家卫国，也是重塑一个家国的秩序，一个将军和一个他领养的皇子，重新去建构他们自己的世外桃源，一个政治以及精神的家园。然后包括后面的《山河表里》，同样也是从如何在一个幻想的乌托邦中重新寻找到自己。

泥人黄：她的作品大多都是面对生活、社会、江湖上叵测的事情，在帮助别人同时回馈到自身身上，也是为什么这一系列作品全部被买版权变成耽改，因为它本质上的元素都是大众喜闻乐见并且习以为常，甚至还会有一些大众所憧憬的审美元素。

六、剧的改编与原作有什么出入？

周公瑾：在电视剧里有一个情节是周子舒和温客行两个人吵架了，后一集又和好了，结果再后一集就说什么“道不同不相为谋”，我感觉好像原著应该是周子书跟温克奇应该是不会说出道不同不相为谋，这种话来的就不太符合它的人设。

周公瑾：编剧好像把有很多东西都融在这一个剧里面，包括之前是从杀破狼那边借用过来的一段就放在放在山河令里面，感觉好像有一点融合得不是特别好。

泥人黄：我觉得是因为剧和小说的区别就是本身媒介的区别，剧为了想要吸引人，就得用最大的片段式的噱头去吸引很多人来看这个剧，很多人看山河令也是因为可能在微博上刷到其中的一些高能片段，比如说吸血或者说是讲一些情诗等等，很多人其实是被这种元素所吸引进去的。无形之中，很容易变成一种大家的痛点的元素堆叠。

泥人黄：可能它堆叠到一定的基数的时候，这个套路的效果已经结束了，很难再用相似的方法就是继续吸引人，特别是在中期没有演进到剧情大爆发的阶段，很容易陷入这样的困扰。

七、双男主的出圈和爆红

泥人黄：两位演员应该也算得上是靠耽改福利成长起来的演员了，一方面获得了足够的曝光量，另一方面因为他们的粉丝比较清奇，不会像一些流量明星不让人妄议。他们的粉丝都说不要控评，要留空间给剧粉，某种程度上赢得了很大的路人盘，所以我觉得这个也算是吸取了前人失败的经验。大家对于虽然还是觉得下海是男明星的一条就是光明前途，但还是在自己的行为上做了一些改变，一些克制。

八、耽改剧=致富经？

泥人黄：《山河令》能爆火的原因某种程度上也是依赖于它原本就是大IP。现在的耽改市场的市场潜能比较大，因为供给量很大，现在也在规划要走IP计划，其实就是小说变成漫画，漫画变成动画片变成广播剧，广播剧在变成电视剧，就是一整套的互联网思维的流量变现的一个过程，全球其实都在做这个事情。所以说本身粉丝有基本盘才能让他们变成耽改剧，没人看的一个小众作品，那肯定不会遇上也不会被有耽改的可能性，能被耽改的作品本身就是IP计划这么一环而已。

九、耽改的看点是“故事”还是“性别”？

泥人黄：作为一个女性，在日常生活中你受到的束缚是非常广的，你甚至没有办法得到一个完全健康的情感生活，然后大面市面上的bg其实很多时候男性都处于一个绝对的压制状态，它其实是有很明显的那种位阶的区分的。但是在耽改剧中两个男主角基本都是同乘一匹马活得潇潇洒洒，大家都没有那种非常明显的权力关系。尤其是现在的一些耽美文学逐渐把性关系上的不对等的那种层级的东西慢慢的摒除掉了，就变得更加的温和，更加的易接受，更加的治愈。

泥人黄：耽美文学更多考虑的还是唯美主义，比如在耽美中就会把“我喜欢男人”替换成“我不是喜欢男人，我只是喜欢你”，比较少的有性别对立的关系或者是附属关系，社会意义也不再那么明显的，更多的强调一个对美的感知。

回到本质，看耽改或是磕CP，本质上都是出于对美好感情的一种向往。而那些被武侠骗进来的直男们，又何尝不是在兄弟情和江湖的快意恩仇中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