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河令温周】七苦1(改写后六集)_琵琶骨_搜肠刮肚_杀气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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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存个档,可移步lof,更得快一点,ID:待舟忘川

头图存自超话,侵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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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初六,温客行应了蝎王那荒唐赌约,迎风踏雪地赶至约定的接应地点时,正见四季山庄寥寥十八个新弟子护着一辆马车,已被天窗乌泱泱围成一片,为首的不知喊了声什么,对面的兵刃齐刷刷出鞘,已成交锋之势。

温客行眉心一跳,腾身而起,足尖在树枝接力一点,人未过,扇已至,灌了十成内力的扇沿锋利胜刀,携起的劲风扬起积雪,先冲倒了第一层人墙,扇尖后至,齐刷刷卸了第二层的一排人头,硬生生用一条血路将胶着的两方撕开个口子。

段鹏举的坐骑受惊原地踏了两步,他心下一慌,甚至没看清这个红色的影子是怎么掠过重围轻飘飘落在他身前的。

温客行背对天窗,手上嫌弃地抖了抖扇尖的血,眼睛却死死盯着被山庄弟子护在身后的马车,直到为首的毕星明叫了他一声,冲他微微一点头,这才不动声色地松了口气,转身迎向敌军。

“什么宵小,也敢来劫天窗要犯?”

温客行有些不耐烦,但还是扯了扯嘴角:“温,温客行。”

段鹏举一惊:“鬼主?周子舒竟和恶道鬼谷勾结,此番王爷也留不得你性命!”

“谁说我是鬼谷的人?”温客行转过身去,朝着马车深深一揖,“四季山庄不肖二弟子温客行来迟,恭迎庄主。”

“够了!”段鹏举断喝,“就凭你们,拦截天窗?”

段鹏举打了个手势,乌泱泱的人群蓦然动了,每个人都只挪了一小步,却俨然瞬间形成了一个复杂的阵法,头部步兵刀刃出鞘,后排弓箭手羽箭上弦。

温客行缓缓直起身来,嘴角扬起了一个嗜血的弧度,“来吧,我倒看看,谁想先死。”

话音未落,他以掌带风回身一击,正对面的一列步兵霎时踉跄着飞了出去。与此同时,沉寂许久的马车帘幕忽然动了,两枚不知什么暗器激射出来,后排高处两名弓箭手人尚在站着喘气,脖颈已被射穿。

区区两人,竟已然形成了势均力敌的排兵布阵。

懒洋洋却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马车内传来:“鹏举啊,我不过眯了一觉,你这兵练得,不行啊。”

段鹏举惊得险些从马上跌下来——怎么可能,他明明伤得那么重,经脉也用铁钩锁了,怎么可能发得出暗器?他周子舒难道真就是神仙得道,不死之身?那马车里究竟藏了什么神物!

他还没能手忙脚乱地摆出镇定姿态,忽然发现四周不知何时已有烟雾蔓延了过来,侧耳细听,打远处传来一阵又一阵令人牙酸的窸窸窣窣,正以惊人的速度向这边靠近。仿佛万千虫豸爬过地面,又仿佛白日遇鬼耳边低语。

温客行忽然笑出了声,一张修罗面孔纯真得孩子一样,“毒蝎是你们的死对头吧?药人,听说过吗?十大恶鬼呢?”

“装神弄鬼,歪门邪道!”段鹏举强撑的骨气没能支持过半刻,“撤!”

温客行意犹未尽地笑道:“下次再来山庄呀,也好让我们尽尽地主之谊。”

那段鹏举吓得狠了,撤得飞快,不过转瞬,乌漆嘛黑的大军已不见了踪迹,鬼谷和毒蝎的人刚刚赶来,便被温客行挥挥手叫退了,平白做了个撑场的工具。

温客行三两步行至马车前,伸长脖子往里望了望,帘幕遮挡,什么也看不见,他听周子舒方才声音没什么异常,犹疑着开口道:“师兄,韩英兄弟临走前将这十八个弟子托付与我,我自作主张替你收归门下,你现在见一见么?”

马车里沉默了良久,直到温客行等得有些心慌,才传出周子舒压低的声音:“老温……你先上来。”

那声音竟虚浮得与方才判若两人,温客行心下一空,一阵麻痹感顿时自手脚蔓延至全身。他一个健步跨上马车,拉开厚重车门,却险些被浓重的血腥味冲得一个踉跄。

眼前窒息的黑雾渐渐破开一个裂口,他望见一张苍白如纸的脸,单薄的肩膀下横亘了两个突兀的血窟窿,硕大而狰狞的铁钩自那窟窿中穿了出来,仿佛一个绽出獠牙的狞笑。

温客行脑子里嗡的一声,腿一软竟单膝磕在了地上。

这是谁?

这鲜血淋漓的人是谁?

是他捧在心尖上都怕硌着的阿絮吗……

周子舒失血到模糊的视线里隐隐看见一抹红色的影子,他努力勾了勾唇角,笑道:“见徒弟倒不急,得劳烦你,先帮我把这玩意取了。”

毕星明他们闯进牢房的时候,几个未经世事的孩子见到这阵势都吓得双腿发软,周子舒知道这钩子暂且拔不得,一来天牢不能久留,二来,这对铁钩此刻像是个塞子堵住了汹涌的血,如果就这样拔出,他不失血过多而死,也会因治疗不当而死。

唔,也不知道温客行的内力恢复得如何,四季山庄烧毁的时候他们有没有躲好,若是这个时候死了,他做鬼也不能放心……

温客行直勾勾地盯着那两个血窟窿,气息陡然粗重了起来,眼里未见泪,眼眶却通红。周子舒心里长长叹了一声,老子都这样了,还得先安抚这一个。

他只见温客行红着眼睛一声断喝:“十大恶鬼听令——”

“老温……”周子舒只剩一线的声音却生生插了进来将他打断,“我疼呢……”

温客行倒吸一口凉气,眼底的猩红陡然退了两分。他向前挪了挪,战战兢兢地伸手去扶周子舒的肩膀,杀气冲天的鬼主仿佛一瞬之间褪去青面獠牙的皮囊,打回原形,成了个患得患失的孩子。

“阿絮……”温客行喉咙梗得说不出话。

周子舒疼得呼吸都费力,他勉力抬起眼睛看他,“你带药了吧?我方才强行运功……你若再不拔,我怕是,撑不住了。”

温客行将下唇咬出了血,他竭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叫弟子将准备的药箱拿上来,关死了车门将漫天风雪挡在外面。他一边剪开伤口周围的衣服,一边观察那锁骨下钩子的位置。

“贯穿琵琶骨,经脉尽锁,你怎么运的功?”温客行的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

“上刑之前,我挪了全身经脉,不然,嘶……这王八蛋怕是有意把我钉子也撬出来…..”

温客行心下当时凉了个透——钉子本订在大穴,全身经脉硬生生挪移,他的内里该撕扯破败成什么样子?

方才周子舒强行提气冲撞经脉,这钩子若不赶紧拔出让脆弱的经脉尽速归位,怕是等不到大巫来这身经脉就会寸寸断绝。

正面伤口的衣服除净,车里空间有限,温客行深深吸了两口气,捏着周子舒的肩膀小心翼翼地帮他转了个身。

但即便他自认有了万全的心理准备,亲眼看见那钩子的根部深深扎在血肉模糊的蝴蝶骨上的时候,温客行仍旧眼前一黑。

他使劲甩了甩头,但纷杂的记忆仍旧冲得他脑仁生疼。

母亲面目模糊地倒在地上,只有后背那双美丽的蝴蝶骨破碎地绽放着。

父亲已辨不出人形,一只手仍死死地护着母亲。

老鬼主在狰狞地笑。

赵敬在狰狞地笑。

天下都在狰狞地笑……

血……二十年来见过那样多的血……

温客行的呼吸陡然急促了起来,他窒息般地攥紧胸口,眼神渐渐涣散,整个眼眶又浮现出暴虐的红,嘴角仿佛有血即将滴下,周身内力疯狂冲撞着,仿佛即刻就要爆出这具身体锻成毁天灭地的力量。

“温客行,你若还想要我的命,就给老子稳住了。”

周子舒低哑的声音炸雷般钻进温客行几乎消失殆尽的灵台,一束光蓦然豁开黑雾照射进来,仿佛一根定海神针,如同几天前一样,将他即将入魔的神识牢牢地钉死在这具躯壳里。

阿絮不能死……阿絮需要我……

周子舒听见身后开始平稳下来的呼吸,累极地喘出两口气,将额头抵在车壁上。若说他真的一时半刻也撑不住了倒也不至于,但他叫温客行上车,只因忽然就有了一个不知算不算自私的想法——他要温客行看见他的伤,他要自己的蝴蝶骨就这样破碎在他的面前。母亲的那双蝴蝶骨是温客行一辈子的魔障,无论什么时候,即便将来大仇得报,这段痛彻心扉的记忆仍旧随时可能拉他坠入魔道。周子舒虽愿意收留一个疯疯癫癫的鬼主,但他私心更想要一个挣脱了枷锁的温客行。

不破不立,若他赌赢了,也许温客行拔出的,会是他半生的心魔。

温客行狠狠咬破舌尖,脆生生的疼痛使他的视线稳定了下来,双手也不再颤抖。他扶着周子舒的右臂倚在车壁上,勉强算是固定了个坐姿。

“阿絮,这钩子太弯,拔得会很慢……”他从怀里摸出一块干净帕子递过去,“别咬了舌头。”

周子舒轻轻笑了一声:“废话恁多。”

似乎为了让温客行安心,他还是张嘴咬住了帕子。

温客行在衣摆上胡乱抹了抹手心的汗,点了周子舒伤口附近的几处大穴,一手握上左肩的钩子,一手以内力护住他随时可能逆位的经脉。

铁冷的钩子被拿捏住角度缓缓拔出,几乎没造成二次伤害,周子舒把痛吟一声不漏地笼在身体里,将一个无比松弛的背影留给温客行,冷汗却几乎瞬间沾湿了车壁。

钩尖出体的一瞬间,温客行便眼疾手快地清理碎骨、洗伤、缝合、敷药、包扎一气呵成,这一套工序,他在鬼谷不知给自己和别人做过多少遍,因此下手极利落,几乎是凭借肌肉记忆完成。

处理完这一边,他长长松了一口气,也顾不上去揩脸上的汗,先探了身子去看周子舒。

周子舒几乎脱力晕厥,原本就惨淡的脸色更是苍白得惊人,因疼痛而急促起来的呼吸此刻已微弱成一线。温客行轻轻抽出周子舒口中染血的帕子,放了两片老参在他舌尖。

“阿絮……这边好了,先歇歇吧,再拔你受不住的……”

不知是不是大巫带来的名贵老参起了些作用,周子舒已然有些涣散的眼神重新聚起了光。

温客行像拥抱一个泡沫娃娃一样,极轻极稳地避过他全身的伤口,将周子舒揽在怀里。直到此刻,他才注意到,周子舒身上除了那四个狰狞的血窟窿,竟还有数不清的鞭刑和杖刑的痕迹。

温客行的心被一寸寸碾成了齑粉,他抬起手指虚悬在那一道道伤口上,却忽然连揭开衣服看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你好歹是他们的旧主,那帮杂碎怎么敢……”

周子舒没多少力气笑,只吐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气音,“怎么……你没有部下?”

周子舒终于汇聚起力气抬眼望向温客行,他虽看不太真切,却分明见眼前的人面色惨淡几乎要胜过自己,额头鼻梁都浸着亮晶晶的汗珠,泛白的唇角有一丝血光,仿佛是真气冲撞而来。

周子舒忽然觉得全身的伤都叫嚣了起来,连带着心口都生疼,他忍不住咳喘了几声,伸出手指勾了勾温客行的衣袖,虚声道:“老温,对不起……”

温客行为他顺气的手一顿:“什么?”

“我不该……让你看见……”

温客行的心狠狠一疼,顿时火起:“你在说什么屁话?你若是有伤,再像从前那样不叫我知道,我一定,一定……”他搜肠刮肚了半天,终究舍不得撂下半句凶狠的“一定”,反倒说酸了自己的眼眶。他将脸贴在周子舒的额头上,嘴唇止不住地轻颤,“阿絮啊……别再吓我了,走火入魔的代价太大,我再经不起一次了……”

周子舒昏沉的脑筋转了半晌,才明白过来他在自责因走火入魔,导致自己孤立无援,这才轻易被天窗抓去。他暗暗叹了一声,攒了攒力气,握住温客行的手,“晋王野心勃勃,朝中上下人心惶惶……我此次得以一己之力牵制住他,避免生灵涂炭,此行不亏。”

“怎么不亏?我亏大了。”温客行抚摩着那手上的薄茧,声音像蓄了一汪泪,“这辈子从来没这么亏过……”

“孩子话。”周子舒笑道,“成岭在七爷那里?”

“我们送成岭去了大孤山,七爷他们就在不远处的宅子接应,我先给你简单处理一下,有大巫在,定连个疤都不叫你留。”

“又不是大姑娘,怕什么留疤。”

温客行见周子舒稍缓过来一些,虽万分不忍,也不敢耽搁,将他扶坐起来继续处理右肩的钩子。同样的一套流程下来,周子舒失血过多,加之身心俱疲,已然陷入半昏迷的状态。

用内力将周子舒全身经脉都捋顺归位之后,温客行也仿佛被抽干了力气,颓然跌坐下来。他将马车内所有褥垫都塞在周子舒身下,又解了外衣将他裹了个严实,将人环抱在胸前小心护住伤口,这才吩咐外面的弟子赶车。

可即便毕星明使出了浑身解数尽量将车驾得稳些,山野荒路,对于此刻的周子舒还是过于颠簸,昏沉中的人失了控制,牙关中偶尔渗出一声半声难忍的痛哼。温客行急得热汗出了一层又一层,恨不得抱起周子舒施展轻功一路飞掠回去,然而偏生他浑身没几处能下手的地方,不得不在吱吱呀呀的老车中捱时间。

待到天色渐晚,终于望得见那赛君府的匾额的时候,温客行却发觉怀里的人彻底失了意识,与他相贴的肌肤也滚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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