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邪】莫比乌斯1:雷声忽至_张大佛爷_张启山_莫比乌斯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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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该用怎样的心情来记录这篇笔记。

在我不算太长的人生中,经历过太多的怪事,如果写成书出版,大概十几本也写不完。

怪事多了,自然不乏无法用科学解释的,但它们也大都能用神鬼之说来归结,唯独这件最近才发生,却又已经筹划近百年的事,我无法用自身知识体系内的任何东西来解释它,想来想去只能用另一个无法解释的东西来说明它——莫比乌斯环。

但其实,事到如今,我已经并不想去探寻它究竟是怎么发生的,这篇记录,权当缅怀我短暂相识,永久告别,或许未来会在某个我不知晓的平行世界中重逢的,我的爱人。


1.《雷声忽至》

事发于连续一周的雷雨夜。

气象站一行之后我开始成日听雷声磁带录制成的MP3,有时睡前忘了关,便在梦里接着听。

于是起初听到雷声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杨大广的存货之一,今日睡前胖子忘了巡逻,才让这段录音得以苟活到我梦中。

当从轰隆声中模模糊糊听到人言时,我更加确信这是一场梦。可在这样的“梦”连续做了将近一周后,混沌如当时的我,也发现了不对。

于是我先去找胖子,理直气壮地问他最近怎么不帮我摘耳机了。胖子气的差点把手上的盆扣我脑袋上,骂道:“就你最没良心,天天给你摘!天天给你摘!哪天你醒了耳机是挂脑袋上的?”

我却绷不住笑容了。确实,我这几天醒来的时候都并没有戴耳机,但我想当然地认为是睡觉时蹭掉了。此时胖子说他每天都帮我摘了耳机,我是完全相信的,他并没有理由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看到我的表情,胖子眉头也拧起来了:“怎么了。”

我脸色不佳问道:“最近几天晚上打雷了吗?”

“何止是打了,打的那叫一个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怎么了?”他犹豫道,“真把你给听出神经病来了?”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道,“我在雷声中听到有人在说话,本来以为是听着录音带做梦,现在看来,可能真的是我精神出问题了吧。”

胖子却连呸了三声:“甭扯淡,指不定就是雷公跟你有话要说,”他呼啦了两把我的头发,“你先别急,听见什么了,咱们合计合计。”

我揉了把脸,跟他来到屋子里。

胖子拿来了几张破纸,让我在上面写一写这些天听到的内容,我接过笔,写了两下便推给他。

“就这?”

我瞪他一眼:“就这。”

纸上写的是我这几天唯一听到的东西:“076”和“11仓”

我伸手点了点“11仓”道:“音应该是这个音,但字我也不确定,也许是十一……”我写道:“舱,或者什么的,总之毫无头绪。”

“简单,”他一拍桌子,“打听呗!”

“要真的只是我做的梦或者是精神……”他拿手指着我,我只得比划了一个拉链锁住嘴的动作。

“天真,你他娘的怂什么,打听两个数字,没有就当遛食儿呗。”

我只得笑笑点点头,确实是这个道理,但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些没底,冥冥之中觉得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事情,也许会对我的人生造成巨大的改变。

可我还是点头了。

如果放在十天之前,我可能会选择不去理会,因为我还想好好活,想普普通通地和我的几位老伙计在村子里安度晚年。但就在前几天,我刚刚被医生诊断为只有三个月可活,那份好奇心不可避免地被我重新拾了回来,横竖躺90天等死和满足自己的好奇心现在死去,并没什么太大差别。倒是有那么一点朝闻道夕死可矣的意思。

消息打听的速度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快。

在收到相关答复之前,我先收到了来自“十一仓”的入职合同和二叔的电话,他难得的和颜悦色:“小邪,二叔听说你在托人找十一仓,你愿意安定下来就好,合同是我亲自过目的,你直接签了就行。”

这种大包大揽的风格要放在平时,我定然又要和他闹上一闹,但这次歪打正着,没想到真有这么个十一仓,好像还是个跟我二叔有关系的企业似的,那我有便宜不占王八蛋,赶忙连连答应,乖巧到我二叔说话都难得打了几个磕巴。

入职后我发现,这个十一仓乍一看名不副实,像个快递公司,其实还真是个仓库——典当行的质库。

这里存的东西千奇百怪,安静地等待赎回,或是落灰。

说千奇百怪还真不是夸张,光我听到的就有存炸药的、存飞机的,更有甚者,还有存自己的。

这些都是一个叫白昊天的假小子讲给我的,她自称是我的“粉丝”,年纪不大,因为家里祖辈就在给吴家做事,所以十几岁上就来十一仓帮忙了。

没错,这十一仓还真是我二叔在管。

要是追根溯源,这儿其实是张大佛爷的产业,只是九门衰败,到了上一辈,也就我二叔还能话话事,便由他来主事。实则十一仓秩序体系分明,他就是个甩手掌柜,只不过威望在那,有他坐镇,也会少点没眼力见想要惹是生非的货色。

日子混了小一个礼拜,档案都快被我翻得差不多,却连半点跟“076”有关的消息也没有,我有些怀疑是不是找错了方向,也许076和十一仓根本没有关系,没准它是另一个什么神秘仓库之类的东西,如果是这样,那我在十一仓上班就纯属浪费时间了。

于是今天饭点,我没有继续一个人坐一张桌子,而是把盛好的餐盘放在了白昊天对面。

这丫头一副受宠若惊的样子看得我很是无语,也不跟她绕圈子,直接问道:“你们十一仓,有没有一个地方或者是一件货跟076这三个数字有关?”

白昊天吸了口冷气,筷子上夹的鹌鹑蛋掉进了菜汁儿里,扫了眼四周,压低了声音问:“小三爷,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一下子来了兴致,看来还真有门路,挑了挑眉毛道:“不该知道的不要问,你不说我找别人去了。”

她一下子急了,梗着脖子嚷道:“这你跟他们可打听不到,整个一层除了主管只有我知道!”

“整个一层?”我冲她笑了笑,“合着你们十一仓还别有洞天呢?”

她自知说漏嘴,怂头耷脑道:“小三爷,你可别诈我了,有是真的有,但是真的只有我知道。”

“嗯,我信你,”我点点头,手指轻敲了敲桌子,“那说说看吧。”

眼见食堂人越来越少,她叹了口气说:“那是一辆火车。”

那是一辆张启山在十一仓落成后亲自遣人存进来的火车。不是一辆完整的列车,存进来的只有七节车厢,据说当年载着一车已经死亡的日本兵,在一个凌晨自己开进了站。

我摸了摸鼻子,“佛爷应该把这车捐给反战博物馆,存进十一仓干什么?还不够占地方的。”

白昊天道:“佛爷在十一仓存了很多东西,就比如我们下水之前都会去祭拜的水下沉棺。”

“那是张大佛爷的棺材?”

白昊天却摇摇头,“对外的说法是,那里放着张大佛爷和尹新月的棺材,其实是两口空棺,一个里面只有张大佛爷的衣冠,另一口棺材里是什么谁也不知道,反正不是尸体。”

眼见着话题要被歪到佛爷的情史上去了,我连忙打断道:“先不说这棺材里装的是谁,你们十一仓,哪儿来这么大的地方,又是放水下沉棺又是放火车的?”

“那些不一般的东西,”白昊天指指脚下,“都在地下。

其实在她说到火车时,我已经有了印象。

很小的时候,我非常喜欢偷看爷爷的笔记,那里面记载的东西,对于当时年幼的我来说实在新奇刺激,有时候自己看完还要添油加醋地讲给老痒吓唬他。

这辆在凌晨自己开进站的,装满死人的列车也被简单提及了一笔,当时的布防官是张大佛爷,不知道他最后怎么解决了这件事情。

由于不是亲历,而且也没有造成太大的影响,这件事我爷爷只用寥寥几笔带过,但恰逢过年,我家人正准备坐火车去北京走亲戚,我看完之后心理阴影巨大,闹了好久不要坐火车,最后还是我二叔想办法联系人临时换成机票带了我过去,也给我留下了比较深的印象。

那么雷声让我去找十一仓、找076列车,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会和我三叔有关吗?同时跟十一仓与076都有着直接关系的张大佛爷,又在这件事情当中扮演了怎么样的角色呢?

我决定亲自进入那辆火车中看一看。

怎么两头骗,以我二叔的名义让主管给我开后门进火车暂且不提。那火车里的情况倒是比我想象中好些,车厢是全封闭的,平时还会有隔火布盖在上面,所以车里并没有什么积灰,当年的尸体显然也早就被处理好,空气中只有因为不流通而积郁的铁锈的味道。

我一节节车厢看过去,并没有什么收获,种种细节都表明这就是一辆过去的普通军列,直到我来到最后一节车厢。

无论来的是谁,都能发现它的怪异之处,因为这节车厢正中间,放了一具棺材。

这还不是一具普通常见的木质棺材,整个棺外包裹着一层看起来很厚重的金属,一时找不到该从哪里打开,只能看到棺盖上似乎有个拳头大小的洞口。

这让我想到爷爷曾经说过的一种哨子棺,通常出于大凶之墓,盗墓贼不敢确定里面到底是凶物还是宝贝,就拿铁水封棺,只留一个伸手进去的小口,探洞的时候一般会有另一个人在旁边拿着大剪刀架在他胳膊上,万一有什么不对,断了这条胳膊也能保住命。

如果真是哨子棺,却是有点麻烦,我这次来探火车,根本没准备开棺的家伙什,何况就我这体质,还真不敢一个人莽干。

正打算着回头弄点装备,叫小哥胖子他们来一起瞅瞅,环顾四周观望环境时,我却脑子一嗡。

这节车厢的左右两面甚至包括正上面,原本应该因为锈迹稍显斑驳的墙壁上,贴满了我在杨大广坟里见过的,用来读取雷声的小青铜片。

事情一下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

我从三叔留下的密码信息中,根据提示找到了废弃的气象站,在气象站里得到了一箱雷声录音带和关于杨大广的线索,接着在杨大广家的祖坟里,见到了这种奇怪的听雷装置。

回到家后没几天,我开始在雷声中听到离奇的信息,根据信息加入十一仓找到了这辆火车,而在这辆火车尽头等着我的,又是一口棺材和满墙的听雷装置。

我一下有些无力,感觉事情仿佛又回到了原点,一环套一环,看起来永无止境,这让我忍不住去想,自己仅剩不多的时间,真的要消耗在这样不知道是否会有结果的事情上吗?

我的前半生,大半的时间都扔在了这样的事情上,我身边的每一个人都神秘莫测,有着无数秘密,和不把秘密告诉我的理由,为了这些人和我自己的好奇心,我不断地向着一个又一个看不清终点的远方奔跑,并且直到如今也认为这一切都还算值得。

但现在,在我的人生只剩下七十多天的时候,我还要在这条不知未来的路上继续行走吗?还是应该像个普通人一样,回到家人朋友身边,陪我十几年来没见过多少次的爸妈吃几顿饭,和朋友们体面地道别,最后回到雨村,同小哥和胖子走过最后一段,或许在哪个晚霞漫天的傍晚,闭上眼睛不再睁开。

我不知道,至少目前于我而言,还没有一个答案。

回到一层后,我一时间无法作出决定,要打给小哥他们的电话也迟迟没有拨出。

白昊天这丫头好像看出了我的颓废,一天下班后拦住我,神神秘秘地说要带我去一个地方。

从她平时偶尔透露出的只言片语中能够看出,她绝不只是十一仓的一个小仓管而已,别的不说,白家几代在这儿做事,就算是从长辈那里听,也能听来不少其他人不知道的事情。

于是我一路跟上,来到了地下一层,很黑,一盏灯都没有开,她让我抬头,当我照做,看到仓顶的时候,说实话真的有点惊讶了。

整个顶部看起来成了一面巨大的、盛满星河的天穹。

数量众多的绿色光点透过顶部的特殊材质,晕染出柔和的光,有大有小,有亮有暗,甚至能隐隐看出星系的排列来,而正中间则是一颗亮度惊人的启明星,毫无争议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我问白昊天:“这是怎么弄出来的?”

“是一楼货箱上的标识灯。”

她带我爬上一个集装箱,毫不讲究地躺了下去,我有些无语,也学着躺在了一边,不得不说这样躺着看这片星空,会感觉整个天幕汇聚在自己身边,别有一种孤独的舒畅感。

白昊天忽然道:“小三爷,你知道吗?我以前每次不开心的时候,就会跑到这上面来躺着,然后想像着自己在银河中一个巨大的莫比乌斯环构成的星海里漂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也永远不会结束。”

这话由她这么一个不到二十的小姑娘说出来,多少让我有点想笑,不知道如何接话,只能夸道:“你还挺浪漫的嘛。”

她却说:“要说浪漫啊,是设计这个的人浪漫。”

到确实是这么个道理。

她接着问我:“你知道这片银河的来历吗?”很快又自问自答道:“我听十一仓的老人说,佛爷故意把一层的货架设计成一个星系坐标,就是为了给心上人送上一片星空。”

我没想到竟然又变成了张大佛爷的八卦时间,只能应和道:“你这么说好像是有点浪漫啊。”

小姑娘语气夸张地说:“我觉得那个人好幸福啊!”

来回停了好几次,我也不由得对这八卦萌生了一点兴趣,因为之前听说的,一直是张大佛爷和尹新月如何如何,但看这丫头的意思,好像佛爷的对象另有其人,于是问道:“那个人是谁?”

“这我还真知道,”白昊天道,“十一仓的老仓管口口相传,佛爷修十一仓就是为了这个人,但他是一个除了这句话没有一丁点记录的人。”

我懒得听她在这卖关子,脑子里想着别的事情,随口问道:“谁?”

未料接下来听到的名字让我如遭雷击,直接坐了起来。

因为白昊天咬字清晰地说:“他叫关根。

我有一瞬间脑子里一片空白,说实话,哪怕白昊天告诉我张大佛爷痴恋我爷爷,修十一仓是因为我爷爷奶奶结婚了,他寄托失恋的苦闷,我都会消化一下就接受。但当我在这种场景下,听到自己曾经用过的假名时,这不是接不接受的问题了,事情已经远超出了正常人的理解范围,我一个现代人,何德何能跑到民国,跟我爷爷辈的人扯上了关系呢。

但如果让我告诉自己这是同名,却又是自欺欺人了,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没有什么事情会是绝对的巧合。正巧雷声就给我一个人传话?正巧张大佛爷的神秘关系人,名字跟我的化名一样?

放在十五年前,我可能会勉强说服自己,这是巧合,可现在我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那么这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张启山这个只在史册中和我打过照面的人,到底想要告诉我什么?

汇总了一下目前的线索,我认为首先要弄清楚076军列里的棺材到底跟杨大广有什么关系。

于是我让王盟连夜准备了一些工具,又让他帮我买了一个放歌声音特大的国产机,一起送了过来。

清点了一下工具,我把它们收拢在包里,然后把之前磁带中录制下来的雷声mp3全部拷进手机,又去找主管沟通了一下。

也许是因为我上次什么都没碰,比较守规矩,他很轻易地答应了我这一次的要求。

等到大部分员工下班后,我出发了。

老实说,从做出这个决定开始,直到正式动身前,始终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迷瘴笼罩在我头顶,这是一种很异样的感觉,仿佛我迈出这一步,人生将会出现翻天覆地的变化,当然,我不会因为这种所谓的第六感就停滞不前,相反,我认为这恰好证明,这次的行动,我不会空手而归。

没有在前面多做停留,我几乎是直直向着最后一节车厢走去,但很遗憾,我没有找到打开这口哨子棺的机窍,我爷爷的笔记上也曾说过,哨子棺需要张家的技术来打开,虽然我认识的正统张家人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但这种技法我并没有学会。

这种情况是我早就预料到的,所以立刻掏出了国产机准备执行我的planB。

这一整墙的听雷装置肯定不是摆设,它们跟我在杨大广墓里见到的一模一样。还记得当时忽然打起雷,簧片开始剧烈震动起来,并且产生了怪异的声响,而回到家后,我也正是从雷声中得到了关于十一仓和076的信息。

那么会不会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正是雷声呢?

于是我挑选出曾经在杭州吴山居里重复听到过的雷声,播放了起来。

没想到的是,开始播放的一瞬间,我就失去了对整个身体的控制,手机大概掉在了地上,又或许其实我整个人都摔在地上挣扎,但我已无暇顾及了。

成千上万的语句融汇成一条奔涌的银河,在刹那间冲进了我的大脑。有普通话,有各地方言,还夹杂着外语和一些音调怪异的汉语发音,这些话语中所有我能听懂的,无一例外地在述说着自己的愿望。

我几乎是瞬间就承受不住这样的冲击,但人的大脑对于自己名字的敏感程度高到无法想象,在彻底陷入黑暗前,我听到有人在说:“希望吴邪……”

希望我什么呢?如果这是我自己的声音,我大概说的是,希望吴邪有人来收尸,不至于倒霉到跨越许多年,给车厢里日本鬼子的鬼魂陪葬。

谢天谢地,或许是这个卑微的心愿被老天爷听到了,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恢复了意识,但周遭是一片彻底的漆黑,让我一度怀疑自己瞎了,不过很快,有些微弱的光照在我脸上,我缓了缓神,感知了一下自身的情况才发现,我似乎,正躺在一口棺材里。

情况变得匪夷所思了起来,按理说,那口棺材我研究了许久也没能打开,应当不会是我晕过去时后脑勺砸到机关,正好打开它,一头栽了进去。但我现在又确乎是在一口紧窄的,阴冷潮湿的棺材中躺着,或者再说直白点,我有一半身子都泡在我不敢细想到底是什么的水里。

但很快,容不得我多想,眼前的光线骤然消失,紧接着,一只他娘的不知道是谁的手就伸了进来。

我飞快地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根据我晕倒前的位置和这口棺盖上开洞的操作,几乎可以确定我就是在那口哨子棺中。而十一仓的人知道哨子棺的厉害,肯定不会鲁莽地随便找个什么人来开棺,所以有极大概率,他们会联系上胖子,叫来小哥,让他这个纯正张家人来想办法,那么我只要在他手上敲出敲敲话,说明我的身份和状况,等他开棺就可以了。

于是在那手摸到我脸上,明显顿了一下时,我立刻抓住了那只手。

但抓住手的那一刻我就发现,我他娘的拉错人了。

这人根本没有发丘指。

我心里凉了半截。来的不是闷油瓶而是其他小张这种可能我不是没想过,但来的是个没有发丘指的行外人,着实让我苦闷,一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能力把我弄出去,二是不知道他到底外行到什么程度,万一还有那么一知半解,知道出事要往棺材里灌铁水,我才是真的抓了瞎了。

我又试着喊了两声,但外面好像一点也听不见。

于是我咬咬牙,做了一件比较缺德的事儿。

我把他的手抓得更紧了。

这样一来,就算外面的人想往里灌铁水,有这么一条胳膊堵着,怕也是不好灌进来的,当然,这样一来有可能导致这位仁兄以为被粽子抓住了,一时情急砍了自己的胳膊,但我实在顾不得那么多了,毕竟要是滚烫的铁水倒进来,可不只是一条胳膊一张脸,我这个小命怕是难保了。

与此同时,我另一只手也在棺材里努力摸索着,很快在右侧大腿边的棺壁上摸到了一处扣环,我也顾不得许多,直接一拉,棺盖竟然直接从中间向两边裂开了。

我条件反射地闭上了眼睛,感到光线并不十分刺眼后才睁开,却见一支枪管,正抵着我的额头。

枪的主人有一双好看的手,骨节分明,手背上还沾着我刚刚握上去的水珠,他穿着一身军装,面容英俊,看起来三十岁上下

这个人我认识却也不认识,正是在我爷爷的笔记中夹着的照片里见过的,张大佛爷——张启山。

和我对上目光后,他开口道:“你是什么人?”

我有点不合时宜地想笑,应该庆幸他不是问我这个从铁哨子棺里钻出来的家伙到底是什么“东西”,而是非常礼貌地问我是什么人。

我又有些无措甚至是委屈,任我倒过大江南北无数的斗也想不到,棺材旁边放一段雷声能给我他娘的整穿越了,我又不是在坟头放野狼disco准备蹦迪,罪不至此啊?

紧接着我又想到,十一仓,是这个人建的;076,是这个人存的;说自己在等待“关根”的,也正是眼前的这个人,于是有些控制不住自己似的,磨了磨后槽牙道:“我是赴约之人。”

他微微皱了皱眉,问道:“赴谁的约?”

我笑了笑,直直的盯着他的眼睛:“如果没猜错的话,邀请我的人近在眼前,张大佛爷。”

“你知道我是谁?”他显然是不认识我,“你叫什么?”

我想说我叫吴邪,话到嘴边,忽然想起了白昊天说的那些话,于是舌头打了个弯儿道:“我叫关根。”

一来想看看他会不会对这个名字有所反应,二来也是考虑到,如果我是真的穿越了,不知道会不会对“未来”有所影响,还是用一个化名比较稳妥。

遗憾的是这个名字并没有引起他的共鸣。

他点了点头,也许是刚刚的一通咳嗽令我看起来十分弱鸡,毫无战斗力,他倒是收起了枪,别回腰后,把手伸了出来,我愣了愣,再一次抓住了他的手,借了把力,从棺材里爬了出来。

这时我才能够看看四周的环境,发现竟然还是在076军列里,但并不容我多观察,张启山攥着我的手还没有松开,我看了他一眼后才没事似的放下了我的手,只见他斟酌了一下道:“我不认识你,但却无法对你产生怀疑,能告诉我你来自哪里吗?”

他这话我是真没想到,不过之前确实一直有不少人说,看着我这张脸就会感觉我很真诚,如果张启山的话不是说来骗我,这倒是一件完全的好事,于是我也干脆说了他可能根本无法理解的实话:“我也不知道,或许是来自2020年的杭州。”

“我知道这也许很难接受,”我打了个喷嚏,“但我们一定要在这里继续说话吗?”

“抱歉。”张启山道,接着他解下了自己带着毛绒领子的巨大披风,把我整个人都罩在了里面,跟我说了句稍等,出去嘱咐了些事后,回来再一次带我出去。

踏出车厢,迎接我的是空荡的,被雪和雾笼罩着的长沙火车站。

《莫比乌斯(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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