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什么时候会觉得老了呢？”

“不是别人喊你‘老头儿，老头儿’的时候，而是病房里突然有人说了一句：我们是‘三等公民’的时候。”

“ ‘三等’原来就是醒来等吃早饭，早饭吃完等午饭，午饭吃完等晚饭。”

“要是真的如此，你确确实实是老人了，老人了，老人了。”

这是我在看《人间世》第2季的第7期的时候里面的一位老爷爷所读的一段话，那句“老人了”他说了三遍，听罢我仿佛听到了他在用同样的语调说：人老了，人老了，人老了。

每三秒钟这个世界上就会有一个人像他们一样被诊断为阿茨海默症。他们可能会忘记自己是谁，忘记做过什么，忘记了身边人。可能会呆坐不动，也可能到最后行动不便。

这期节目选取了三个视角：兄弟姐妹、儿女、老伴。每个人都吞咽着痛苦也偷享着片刻的欢愉。

兄弟姐妹

老人家对姐姐说：“你说过我们姐弟三人要相依为命，你记得吗？”

说了两遍后，老奶奶点点头说：“相依为命。”

少时意气风发，老来相依为命。

儿女

第二位主人公曾为大庆油田的工作者，即使有时会忘记儿子，但嘴巴里一直念着的都是年轻时的工作。性情较为急躁，一直都想着“走，走，走。” 他的儿子年近半百，上有老下有小。和母亲两班倒的照顾父亲，母亲病倒了，而自己的孩子当时快高考了。只能自己顶着照顾生病的父亲。“屋漏偏逢连夜雨”，他自己在孩子剩一个月高考的时候也病倒了，需要手术。但听到弟弟说父亲认得他了，便火速赶去医院期盼父亲莫要把他再忘记。

他说他像蜡烛一样，两头都在烧。

（图中是另一对老夫妻，老爷爷已经八十多岁了。这对夫妻我只能想到那句：老来多健忘，唯不忘相思。）

我要说的是下图的这对老夫妻。老爷爷已经病了十五年，已然不能走路。老奶奶十五年如一日的照料着。她说：“人在逼上梁山的时候，不好也会好。家里没人可以顶了，你就有一股动力。”

老奶奶会自己在家里起床后把床铺好在床上摆了两个小玩偶，她说就像是他们夫妻一起一样。

老奶奶给老伴儿剃胡须时，老爷爷哭了。

老奶奶说：“不哭，不哭。又活了一年，对吧，明年再活一年。”

但世事无常，没有了再一年。

人生而向死。

就像有部日剧里说：“即使是新生儿，但从今天开始大家都向着死亡而活，人出生就意味着总有一天要死亡。”关于死亡谁都无力抗拒，而关于疾病大多是时候其实我们是无力的。我们越拼命的想抓住，张开双手时全然一片空白。可这种认知障碍，它丢掉了一部分记忆，丢失了一些技能，最后全然尽失。

我们无力相抗衡的时候，只能倍加珍惜。

这让我突然想起了我的外婆，

外婆离开后，

我觉得再也没有什么是比生死更为艰难的事情了。

可是我时至今日才明白，

人生的艰难又岂止生死。

这期的开头，有位老爷爷唱了首《往事只能回忆》，

唱罢，他对医生说：“你别叫我回首往事啊。”

忘记了过去，无法掌控现在，走不到未来。我想，或许人活着活着，在某一刻贪恋的可能就只是眼前，此时此刻。哪怕心中的晨光已然变成落日余晖，也依旧值得。

那就祝大家余生幸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