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阳,五年熬成《刺杀小说家》_绣春刀_文牧野_绣春刀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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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小说家》是一个关于“相信”的故事,有电影的传统叙事,也有来自游戏和动画的灵感,这也是电影口碑分化的一大原因。路阳觉得,自己和身边一群同龄电影人汲取营养的渠道和以往不同了,游戏、动画、网络影响了他们的价值观和审美,让他们的电影有了不同的质感和时代特征。





记者|宋诗婷


小说与现实


大年初一,《刺杀小说家》上映。路阳每天刷几十上百次票房数据,忍不住翻看各大社交网络的打分和评论。“简直就是一种病。”看着看着荒诞感油然而生,“一条特好的评论后面,紧跟着一条特不好的,观众最喜欢的和最不喜欢的常常是同一个东西,特分裂。”


目前为止,在今年春节档的七部电影里,《刺杀小说家》票房排名第三。在动辄卖上几十亿元的春节档电影里,这成绩不算突出。但这么一个曾被多数人不看好、认为很难拍得出来的故事,如期呈现在观众面前了,路阳觉得,这五年的心血算是有了回报。


《刺杀小说家》剧照

《刺杀小说家》剧照


很难说《刺杀小说家》是原著作家双雪涛最好的小说,但对路阳和他想拍的电影来说,《刺杀小说家》就是最好的。


一个颓丧的中年人想要去看北极熊,为了钱,他接受了一个神秘的任务。一个大人物认为,远方一位没有名气的小说家路空文的作品与自己的命运产生了关联,小说里的内容会影响他现实中的生活。按故事走向,小说里与他对应的那个人会在结局死去,他要中年男人去杀死小说家,以保全自己。中年人接受了这个莫名的任务,开始接近小说家……


2016年二三月份,双雪涛正在中国人民大学的作家班学习。那时,小说集《飞行家》还没有出版,《刺杀小说家》发表在一个文学刊物上。制片人万娟看了喜欢,就先出手买了版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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版权握在手里,但还吃不准该找谁拍。有一天,万娟去中国人民大学找双雪涛,想商量这件事。两人在学校那个没开空调,东西又不太好吃的西餐厅里琢磨,聊着聊着就聊到了路阳。“那时,我看过《绣春刀》,是CCTV6放的,印象特别深,当时就觉得这个导演拍的武侠和别人不一样,挺有现代感的。”越想越觉得路阳合适,万娟正好认识路阳,就把小说发了过去,“见一面就定下来了”。


决定做一件事,常常是很感性的。“这个人怎么了?为什么有种颓废的自我放逐的状态,能轻而易举地去接受这样一个任务,就为了去看北极熊?”第一次读《刺杀小说家》时,读到第三段,路阳停了下来,把自己当成故事里的人物琢磨了一会儿:“除非他孩子丢了,如果我没了孩子,大概也会这样。”读着读着,小说里的人物渐渐丰满,原来中年男人千兵卫真的丢了孩子。那一刻,路阳觉得,自己和小说有了某种联结,“找到这因果的那一刻,我认同了这个人物所有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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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父亲”这个身份之外,路阳还觉得,自己与作者双雪涛在创作者的精神层面达成了共鸣。《刺杀小说家》的创作来源于双雪涛一次被退稿的经历。几乎是在相同的时间,路阳辞职在家写剧本,一次次找钱拍电影,一次次失败。还是银行职员的双雪涛业余写小说,后来干脆辞职,他们都渴望通过故事和文字改变命运。某种意义上,《刺杀小说家》的文本让路空文、双雪涛和路阳三个写作者的命运重合了。


写《刺杀小说家》剧本期间,路阳一直和双雪涛保持联系。有时是正经讨论剧本,有时是彼此串门儿喝喝酒,有时赶上了,就一起看一部电影。


电影里,小说家路空文脸上架着一副眼镜,常挽着裤脚,抽起烟挺丧的……小说家路空文的很多个性和习惯是从双雪涛身上来的,路阳希望这个人物有现实依据。写剧本时,偶尔想到什么,路阳就会向双雪涛求证。


有一次,双雪涛正在火车上,突然接到路阳的电话,对方没头没尾地问了句:“你平时怎么踢球?”双雪涛开玩笑说,“我踢得挺好的。”后来,他得知,那天路阳不光问了他,还问了跟他一起踢球的朋友。最后,电影里球场上的路空文成了个拼命管队友要球的人。“有时候,可能是这样吧。”双雪涛说。


导演路阳

导演路阳


《刺杀小说家》的剧本经历过推翻重写的过程。“什么时候觉得可以了?我把剧本拿给老婆看,她说:‘我不知道你们怎么弄的,看起来是和小说一样的故事,但读起来感受完全不同了。’”得到这样的反馈,路阳觉得,自己和编剧们找到了这部电影,终于可以筹备了。


筹备和拍摄《刺杀小说家》这四五年,刚四十出头的路阳头发渐渐花白,这成了朋友和媒体眼中电影难做的重要依据。除了创作本身,路阳要操心的事的确很多。做这部电影那两年,正是影视行业很困难的时期,热钱不再像前几年一样追着导演和项目跑了,说服投资方花钱成了件压力很大的事。尤其是《刺杀小说家》这样类型很新的项目,钱扔进去,坑有多深,能激起多少水花,大家心里都没有底。路阳不得不精打细算,尽量把控风险。


路阳的屋子在离门口最近的地方,是所有独立办公室里最小的一间,摆下一排办公桌椅、一张沙发和简单的柜子,就几乎只剩下个走人的位置。桌子上有个半米高的泡沫拼起来的北极熊,那是双雪涛送给路阳的。几年过去,北极熊一直站在那儿,落了一层灰。


《刺杀小说家》开拍前3个月,路阳和摄影师窝在这间小办公室里画分镜,2100个镜头,一个都不能偷懒。画完分镜,它得拿着这些镜头去和制片、美术、摄影、特效、动作、造型团队开会,一个一个镜头地核算价钱。


去年四五月份,疫情基本得到控制,《刺杀小说家》的后期制作也到了最吃紧的阶段。为了沟通方便,路阳几乎成了合作特效公司的员工,每天去七棵树创意园上班,常常在那里通宵达旦。“有两个月,几乎没见到过他。”编剧禹扬说。




“中二”少年


每部电影拍完,路阳都会留下点东西。拍《绣春刀2》时,路阳把电影里的那只黑猫带回了家,其他道具装进了库房。《刺杀小说家》杀青,路阳留下了一把剑。那是父亲久藏的剑,道具师一共做了两把,一把是早年久藏征战沙场时用的,另一把是插在赤发鬼眉心,沾染了岩浆状分泌物的剑,路阳留下了前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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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小说家》上映后,禹扬和路阳讨论过这个问题:有些导演在不断寻找新的主题,有些导演一辈子拍了很多电影,但都在讲同一件事,路阳是哪种导演?“目前看来,他像是后者。”禹扬说。


翻找路阳以往的采访,能够找到支持这一观点的证据。“《绣春刀》的情怀有两个,其中一个是反抗,另一个是希望。反抗不是表现在对别人的反抗,而是对自身命运的反抗。如果你不去接受命运和现实,那么就试图改变它。哪怕这种反抗很困难,是没有可能的,你也要拥有希望,这种希望会始终支撑着你往前走。”在《绣春刀》上映时,路阳接受采访时这样解释电影的价值观。这段话甚至可以完整地复制到对《刺杀小说家》的解读里。


电影《绣春刀2:修罗战场》剧照

电影《绣春刀2:修罗战场》剧照


“我想讨论有勇气挑战天神的凡人。”《绣春刀》讲的毕竟是有明朝历史背景的故事,这讨论还只是一种隐喻。到了《刺杀小说家》,虚构的世界让凡人挑战天神在叙事和视觉上成为可能。“蜱蝴撼树,那些轻而易举就能被掐灭的人,老路想给他们一个机会,这是挺热血又挺浪漫的一件事。”编剧陈舒说。


《刺杀小说家》上映后,双雪涛发了一段文字,回忆他与路阳第一次见面。临走时,双雪涛撞在了路阳工作室的一扇玻璃门上,嘴唇肿了。同去的万娟说,是这扇门太干净了。路阳却说:“也不是,如果你走得再快点,或许可以穿过去。”那段对话到底是幻觉还是真实发生的,双雪涛分辨不清了,但那成为两人第一次见面时最深刻的记忆。


那时,双雪涛还没见过太多导演,也没和太多演艺圈的人成为酒肉朋友。“第一眼见路阳,他觉得对方像个大学里的研究生。话不多,只关心小说里的孩子是不是丢了、我是不是喜欢阿拉蕾,都是创作上的事。”后来,双雪涛才知道,这个圈子,一上来就盘道、聊资源和钱的人多,谈创作本身的少。认识的人越多,他越觉得路阳不太一样。在双雪涛眼中,路阳的精神世界和他电影里的角色一样,都相信“如果你走得再快点,或许可以穿过去”,但他的电影比本人更强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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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阳常说自己有点“中二”。在今天的“95后”“00后”眼中,“中二”是个有点过时的词了。它属于“70后”“80后”那第一波热衷日本漫画的人,他们被漫画故事影响,至少在年少时有过远离主流,或想要对抗全世界的勇气。很多年后,多数人的勇气消失了,路阳却还守着“中二”这两个字,每次说出来,都有点害臊,还有点得意。


禹扬是在《绣春刀2》的剧本阶段加入的,“刚20多岁,没什么经验,纯粹是跟着学习”。除了跟着学,禹扬还跟着路阳玩。疫情没来的时候,他总跟路阳去日本淘货。东京秋叶原一幢七层的动漫大厦,两人一进去就直奔七楼,一层一层逛下去,从流行的高达,到边边角角的二手手办,一逛就是一天。禹扬买得多,经常拎一大箱子战利品回国。路阳看得多,买得少,只选几个最喜欢的带走。“动漫和游戏这些东西对他的创作有影响,有审美层面的,也有很直接的,比如《刺杀小说家》里的红甲人、加特林,就很明显和他这些二次元爱好有关。”禹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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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小说家》的创作过程就像是路阳把这份“中二”心性传递给整个团队的过程。“你跟我说说,小说改变现实,它是什么原理?”那些动画、游戏经验让路阳天然地相信“小说能改变现实”这个设定,但第一次和编剧开会,他就被问住了。“中二”少年笃信的精神世界坠入电影,它不得不变得具象,甚至有某种唯物论的支撑。


“但如果这个东西真的唯物了,变成一个很确凿的原理、依据,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就从一个关于相信和希望的故事变成一个功利主义的故事。因为有唯一确切的真相,人就不需要选择。”路阳觉得,“小说影响现实”这一结论只能存在于角色的心里,然后存在于观众心里,它不能是物理性的。但作为一部面向大众的电影,故事要给观众一个走向“相信”的通道。有人找得到,走了进去,有人没找到或者拒绝走入,这也是路阳和《刺杀小说家》必须接受的。


路阳想把这条“通道”修得土一点,笨拙一点,更像雷佳音饰演的关宁会选择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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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剪掉了一场文戏,在那场戏里,一直在寻找小橘子的关宁和妻子身心疲惫,站在宽阔的河边,妻子终于说出了想回家,想要放弃。关宁想再试一试,哪怕是给自己一个放弃的理由。他拿起一块石头,对妻子说,如果能把石头扔到200米开外的河对面,他就要继续找。


或许是因为风力,某种空气与石头摩擦所产生的作用力,也可能真是信念的力量激发了巨大的潜力,关宁把石头扔过去了。从那之后,他不断重复这份心力,不断练习,从而掌握了这项超能力。因为自己的这段经历,当他在天台上得知女儿小橘子存在于路空文的小说里时,他选择相信小说能改变现实。没错,不是相信,而是选择相信。


陈舒觉得,每拍一部电影,路阳都更成熟一点。《绣春刀2》里有陆文昭这号人物,他像极了我们经受过生活捶打,变得没那么非黑即白,也学会了委曲求全。“那是在写《绣春刀1》时,我们写不生动的人物。”陈舒说,《刺杀小说家》的父亲视角,就更是路阳的个人生命体验了。合作超过10年,陈舒觉得,创作上在变成熟,但路阳本人没怎么变。“他现在头发白了,有了点年龄感。之前一直不太像40岁的人,每天背个双肩包,穿个T恤,跟个大学生一样。他身上少年心性的东西是特别珍贵的。”陈舒说。




共赴战场


和同代导演相比,路阳不算成事早的。他父亲路海波是中央戏剧学院的老师,却不太赞成儿子进影视这一行。本科时,他是个标准的工科生,要说对未来的事业有什么铺垫,那大概就是喜欢电影和漫画,借着父亲的工作之便,比别人多看了些DVD和舞台剧。


毕业后,路阳进了凤凰卫视做编导,一度负责一档节目《DV新时代》。编导、DV都还和影视圈隔着,路阳觉得,自己好像避开了捷径,绕一大圈,冥冥中还是要往影视圈走。


他开始边工作,边准备考北京电影学院的研究生。本来做好了打持久战的准备,但没想到,第一年就考上了。毕业后,路阳留校,一度过得很安稳。工作之余,写写剧本,日子也不算太无聊。


就这么过了两年,转折点出现在一次先斩后奏。2008年,路阳写了个谍战剧剧本,投资方想让他去做导演。拍完毕业短片后这两年,路阳没拍过东西,手痒,虽然知道不太合规矩,但还是一咬牙接下来了。后来,这事儿被学校和导师田壮壮知道了。路阳觉得,自己得做个选择了。“要么留在学校好好工作,要么就去搞创作,不能都占着。”路阳一想,当初考研就是为了做导演,哪能费了半天劲,又坐在办公室里了?还是得去拍电影。“我很佩服敢于做出选择的人。”这是导师田壮壮对他的鼓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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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阳刚离开学校那两年,国内的电影市场还没热闹起来,一个新导演想获得一个拍电影的机会比现在难太多。成本最低,也最现实的方式是——写一个好剧本。有一两年的时间,路阳一直窝在家里写剧本。


编剧陈舒也是在这段时间认识路阳的。“某次吃饭,路老师把他叫去了。”陈舒是路阳父亲路海波的学生。第一次见面时,她一点没觉得路阳是影视圈的,“就像个理工男,身上没有艺术院校的小孩身上那些臭毛病,比如,自大、喜欢夸夸其谈,张口闭口都是塔可夫斯基。他不太说话,挺沉默的一个人”。直到后来开始合作,陈舒才发现,这人挺有内秀的,激情和浪漫主义藏在骨子里。


从处女作《盲人电影院》时起,陈舒就跟路阳合作,《刺杀小说家》已经是两人共事的第四部电影了。《盲人电影院》还是陈舒的剧本。“那会儿还在念书,参加了广电总局一个剧本比赛,路老师是评委之一,看了剧本特别喜欢,就问我要不要和路阳合作一下。”当时,陈舒和路阳都是新人,两人花了很长时间调整剧本,多数时候约在三里屯的星巴克,坐下来聊一下,回家各写各的。《绣春刀1》也是差不多的模式,只是见面地点换成了鼓楼附近,“直到《绣春刀2》才有了经费,大家开始集中闭关”。


写前两部电影时,陈舒偶尔会溜个号,接个别的什么活儿。但路阳从来都是全身心投入,所有精力都在眼前的项目上,即便找不到钱,拍出来的希望看似渺茫。“他不是那种能同时好几个案子启动,哪个成了先做哪个的导演。他就在认定的一件事上死磕。”陈舒想了想,又说,“我甚至觉得,他是一个不太会受利益诱惑的人。”


直到现在,各种事堆在眼前时,路阳还总想起《盲人电影院》杀青那天,金士杰和他说的话:“这戏拍得太苦了,也没什么钱,但路阳你要记住,这次拍摄时你们的样子可能以后再也没有了。”路阳记下了,没当成事实,而是当作一个警醒,不断翻出来,提醒自己,“每部电影都要当成第一部来拍”。


《刺杀小说家》已经离《盲人电影院》很遥远了,但两部电影之间依然有很深的勾连。路阳习惯用熟人,从《盲人电影院》起,从幕后制作团队到演员,路阳都反复合作。“越是复杂的项目,越要依赖相互熟悉和信任的关系。”路阳说,就像上战场打仗,需要敢把后背交给对方的兄弟。


写《刺杀小说家》时,路阳和先进入的编剧陈舒、禹扬一起闭关写剧本。三个人关在酒店里,每天10点准时坐下来开始工作。路阳是为数不多习惯早起的导演,总是七八点钟就吃完了早饭,早早进入工作状态。上午写到12点半,下午2点前再开工,一直写到晚上9点。结束一天的工作,三个人再一起看个电影或综艺,就各自回房间睡觉。每两周去打一场羽毛球,就算是团建活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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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作时,大家纪律严明,极少扯闲话。房间里横起一张桌子,大家面对面坐,每人面前一台电脑,各自分配几场戏,写完了交换提意见。谁写不出了就悄悄走开,躺下睡一觉,或者出去走走。


“大学小组作业一样的工作方式,持续了两个月,其实是有点压抑的。”陈舒说,在她十几年的编剧经验里,至今没和其他人以这样的方式合作过。“每个写作的人,进入工作状态后周围都有一个场域,不允许别人进来。那一刻,你的精神世界是裸体的,得是极熟悉和信任的人才能靠近。我们和老路之间,能建立起这个极端信任的场域。”


写剧本时,三个人看的综艺是《中国有嘻哈》,大家还打赌竞猜排名和冠军归属。“我们都喜欢Gai,但那时谁也没想到,会找Gai来唱《刺杀小说家》的片尾曲。”


编剧秦海燕和路阳是“邻居”,两人公司在同一个园区,同一层办公楼,几乎每天都会见面。《刺杀小说家》的剧本写到一半,路阳邀请秦海燕加入编剧团队。入伙前,路阳推荐秦海燕看一本书,名叫《复眼的映像:我与黑泽明》。那是日本编剧桥本忍的回忆录,书里回忆了他作为御用编剧,与黑泽明联手创作《罗生门》《七武士》等经典电影的经历。“有一段印象很深,大致是说编剧的合作模式,不是所有编剧都要陷进项目里,也需要有人站得远一点,客观一点,做大家的镜子。我猜想,路阳希望我成为这个人。”在路阳工作室见编剧禹扬和秦海燕时,手机录音默认的定位是“郭帆导演工作室”。“没错,他就在这院子里,在楼上,几乎每天都下来打打闹闹。”秦海燕说,这几年,郭帆、路阳这波新生代商业片导演挺抱团的,生活、工作上的交流都很多,某种程度上形成了一个互相支持和帮助的小集体。


过去几年,这个“小集体”集中爆发了能量。早些时候,路阳以《绣春刀》被业内普遍看好,同出自宁浩“坏猴子计划”的导演文牧野长片处女作《我不是药神》破了30亿元票房。2019年的春节档,郭帆导演的《流浪地球》拿下46亿多元票房,位列中国院线电影票房第四位。今年,没事儿就来这院子里坐坐的导演饶晓志和路阳一起,闯入了2021年春节档。


这拨人身上有很多共性。他们都是看好莱坞大片、港片和日本漫画长大,喜欢并钻研商业片,没那么执迷于纯粹的个人表达,总希望在电影类型上有点突破。接受采访时,路阳曾说过:“我们这拨人吸收营养的渠道已经跟以前不一样了,不管是小说、文字或者是电影,还有更多,包括游戏、网络上的东西,其实都很好,很有意思,它会让我们做的东西,更有我们这代人的特质,会更有时代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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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海燕去片场探过班,路阳是个不太会发火的导演,因为分镜和其他前期准备充分,电影拍摄计划性极强。“可能和他们喜欢拍的电影类型有关,在电影的工业流程上他们更严谨一些。”


《刺杀小说家》的特效部分,在《流浪地球》积累了经验的郭帆给了路阳不少建议。路阳在电影拍摄过程中建立了一套虚拟拍摄和预拍摄技术,没过多久,郭帆在导演《金刚川》时就用上了。“是一个非常良性的互帮互助的关系。”秦海燕说,路阳和自己的公司马上要搬去另一个园区里,楼上的郭帆也一起搬过去。“创作太苦了,大家得抱团取暖,彼此鼓励。”


双雪涛推荐他看《史记的读法》,路阳很喜欢,还像个学生一样,标注了重点。有段话,路阳格外喜欢,还记在了手机里。采访时,路阳翻了半天,没找到。“大意就是说,写史记的意义是什么?不一定好人就有好报,很多人和他们做的事都会被历史淹没,这是很自然的事。但司马迁想要把这些人和事记录下来,这无疑是在用一己之力对抗天道。”读到这段话的那一刻,路阳大概想到了《绣春刀》里的沈炼,《刺杀小说家》里的关宁和路空文,或许还有他自己,以及院子里整天混在一起的这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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