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电影被看作“李小龙最强烈的民族主义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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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李小龙传记片,非官方的李小龙电影续集对“李小龙传奇”的推波助澜最引人注目。其实只有一部李小龙电影,也就是《精武门》,催生了若干续集(以及之后的重拍与修改)。《精武门》被看作“李小龙最强烈的民族主义宣言”(张建德[Teo],1997:115),对那些热衷于对其银幕形象作民族主义解读的人而言是一部重要影片。但是,值得注意的是,这也是唯一一部影片,在其中李小龙扮演的角色死去了,从而产生一个等待填补的“真空”。原版的《精武门》故事始于武术家霍元甲之死。霍是一个真实的历史人物,精武门的创始人,在上海的洋租界中被日本人毒死。在影片中,霍元甲只是作为“青少年的身份危机中”个“缺席的父亲”而存在(雷恩斯,1980:111)。

传说中的他的第五名徒弟陈真(李小龙饰)被“东亚病夫”的羞辱所激怒,为了维护中国人的尊严,不得不违背已故师傅所坚持的忍让原则。陈真的反抗在他打败整门空手道高手一场戏中表现得淋漓尽致。当确定霍元甲的死与日本人有关之后,陈真的爱国主义热情转变成一种野蛮的复仇行为,卷入了与一个更为诡变的殖民政权以及其下妥协求全、不得不维护和平的中国警长(罗维饰)的冲突之中。在一片枪声中,陈真烈士般地死去,从而也为复仇者与后继者开辟了空间。《截拳鹰爪功》(1976)以其意想不到的冷静成为一部不错的续集:其温和的基调与原片中爱国主义的豪情相去甚远,但却不乏生动有趣之处。

电影从陈真的葬礼开始(正如《精武门》以霍元甲的葬礼开场一样),有效地混淆了陈真与李小龙(葬礼上出现李小龙在《猛龙过江》中的一张剧照),以及李小龙与霍元甲均为可疑地死去)之间的界线。李小龙/陈真/霍元甲一个故去的“师傅”——在电影开始处指示出一个空洞,把精武门似乎又带回到“东亚病夫”时代。原片中饰演大师兄的田丰在续集中继续演绎原角色,成为一个酒鬼。精武门的场馆也被一群日本坏蛋所接管。电影进行到三分之一处,陈真的弟弟陈善(何宗道饰)才出现。陈善最初也苛责那些不抵抗的中国人,但他与舍生取义的哥哥的孤独者形象不太样。

焦雄屏( Chiao Hsiung-ping)注意到李小龙“在屏幕上从来与大众格格不入”(1981:41):电影情节也许表明他是为群体而战,但在实际打斗中他总是单枪匹马。何宗道不可能像李小龙那样魅力四射、真打实斗,从而使《精武门》超越陈旧的仇恨发泄,但温和的他却更能有机地融入集体之中,虽然他也经常是单打独斗。陈善必须重振精武门,而不是宣扬个人英雄主义:《精武门2》暗示着陈真做了无谓的牺牲。《精武门》中罗维扮演的务实的警长在续集中也能找到接班人,此片中的警长好几次都在向陈善解释租界法的不平等之后将其释放。同时,罗烈饰演的反角宫本比《精武门》中挥舞着刀剑的铃木更为立体化。

当陈善前来找他决斗,不仅惊讶于他高超的书法,而且发现这个坚持空手搏斗的日本剑客值得尊敬。换句话说,宫本以一种更为明显的殖民者的态度来对待中国,比如他对被统治地的文化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兴趣。陈善打败了他但没有杀他,而是发表了一通抨击“东亚病夫”之说的讲演:我们忍让,有耐心。你们却错误地将我们的美德理解为软弱无能。现在我只是给你一点教训。这些台词听起来很像出自《中原镖局》—一部松散的“李小龙传记片”中的高潮场景,李小龙打败对手并告诫他:“中国人不是儒夫而且,中国人相信正义,所以我放过你。”《中原镖局》片不但将李小龙在旧金山的生活经历跨越时空地编入本片,而且从《猛龙过江》与《精武门》中借用素材。

比如前者中鬼佬在中国餐馆中欺凌中国人的情节,后者中的门派对立,以及魏平澳扮演的不堪一击的汉奸。《天皇巨星》也参照了《精武门》的叙述,片中的何宗道与李小龙的关系就好像陈真与霍元甲的关系。大卫(何宗道饰)到《龙争虎斗》的拍摄现场去拜访李小龙(也由何宗道扮演)。李小龙告诉他:“如果我发生什么意外,你就是我的继承人……你必须要像我一样,始终如一地维护武术的尊严。”然后镜头切至李小龙的葬礼以及一个近乎疯狂的大卫。镜头拉回到新加坡,大卫的李小龙祭坛由《精武门》中霍元甲的祭坛与贴满李小龙招贴画的青少年的卧室墙壁混合而成。大卫泣道:“为什么会这样?我无法理解我如此崇拜他!”

但《天皇巨星》在宣扬李小龙崇拜的同时,也提到了李小龙的“丑闻”。已故的李小龙的招贴画几乎出现在每一个场景中,大卫复仇的对象既包括媒体也包括那些导致李小龙死亡的毒品贩子。“这些可恶的骗子!”他听到关于李小龙之死与毒品有关的传闻时恨恨地骂道。影片情节围绕着一盘毒品贩子与杨苏济的对话录音带展开。苏济曾宣称李小龙与她不是简单的朋友关系。苏济受恐吓去说服李小龙为贩毒组织工作,因为作为“世界旅行者”的李小龙是很理想的人选。影片中可以发现许多有趣的因素—流言、电影以及跨国往来的危险性。然而,另一个电影潮流更为直接地讨论了李小龙“真正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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