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与荣耀:2019年戛纳电影节选片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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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片”可以长达数月,但直到最后几周才泄露一些端倪。重点是,戛纳迫切想要的电影不一定能来,而千方百计想去的电影又很难进。实力的较量和命运的捉弄,总是难分难舍。

2019戛纳电影节

一年一度的戛纳电影节即将登场,关注者众多。不仅因为其将选出三大电影节中极具分量的金棕榈奖,而且因为参与其中的电影人堪称海量,可以形容为“影坛的奥林匹克”。以2015年的数据为证:

总共来说,官方选片有58 部电影,展映350 场,市场放映1000场,注册参与者40000名,记者4500名,在媒体号召力上堪比国际奥林匹克运动会(然而后者是四年举办一次),也是全球最盛大的四大活动之一——其余三大盛事分别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世界杯足球锦标赛和环法自行车赛(其他三者都是体育运动类活动,只有戛纳是唯一的艺术类活动)。戛纳市政府称,在电影节举办的十二天中,一共有100000 人奔赴戛纳。

(蒂耶里·福茂《我与戛纳》,P28)

如此文化盛事,按照往年规律,有几个重要节点:1.官方选片公布,2.开幕,3.颁奖。而在选片之前,各大媒体都会预测那份片单,因此在正式公布之前的“选片”阶段也是一个节点。所以我们尝试按这四个节点的顺序来关注、参与、迎接。

2019戛纳电影节时间

“选片”可以长达数月,但直到最后几周才泄露一些端倪。重点是,戛纳迫切想要的电影不一定能来,而千方百计想去的电影又很难进。实力的较量和命运的捉弄,总是难分难舍。

蒂耶里福茂在雨中的红毯上迎接参赛者。

(来自法国格拉塞出版社版腰封,上面的法文“CONFIDENTIEELLE”意为“戛纳机密”)

下周四,4月18日,2019年戛纳电影节就要公布一年一度的主竞赛入围名单。

戛纳电影节2019日期

按照惯例,戛纳电影节总监蒂耶里·福茂将在巴黎向数百位记者公布这份名单,并进行一小时左右的介绍,发言稿被翻译成英文,整个过程将在网络和新闻频道直播。而在前一晚,他将工作到深夜甚至次日凌晨,因为谈判、协商、博弈、敲定……直到那时仍在无数个电话里吵得不可开交。甚至在之后的补充片单公布之后,最终的变数仍会持续到最后一刻:电影节开幕的前一天。

去年的变数是阿方索·卡隆的《罗马》,网络平台和传统院线平台的对抗僵持不下,戛纳因而失去了这部当代杰作的全球首映和评选资格。随后,该片横扫威尼斯电影节最佳影片、奥斯卡最佳外语片,金球奖最佳外语片、英国电影学院奖最佳影片等数十项大奖,成为全年度当之无愧的文艺片之王。然而在其堪称载入电影史册的无数参展记录里,戛纳缺席了。

今年,变数或许又将重演。昆汀·塔伦蒂诺执导的《好莱坞往事》星光璀璨,备受瞩目,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布拉德·皮特、阿尔·帕西诺等人原本几乎确定踏上戛纳红毯,现在可能要缺席了。数月前,豆瓣影评人陀螺凡达可就在《第72届戛纳电影节的超前展望》中提到“有法国影迷开玩笑说,福茂如果要不来这片,那可以下台了”,并在数周前祝贺戛纳得手,调侃“福茂安心了”。然而计划赶不上变化,据称因后期制作未完成,或将转战威尼斯。

昆汀·塔伦蒂诺新作《好莱坞往事》或将赶不及2019年戛纳电影节

2019戛纳电影节报名

若果真如此,那么戛纳可以说连续两年拱手让片威尼斯,面子丢大了。该去哪里找补回来呢?和网飞的僵局依然没有取得突破性进展,马丁·斯科塞斯的新片《爱尔兰人》把罗伯特·德·尼罗、乔·佩西等聚在一起,戛纳却依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而进不了自己的锅;连詹姆斯·格雷致敬库布里克《2001太空漫游》的《星际探索》,公映日期从一月拖到五月,最新消息也是后期制作赶不上。这几部据说都是“福茂做梦睡觉都在跪求的电影”,现在似乎要集体缺席了。这叫人忍不住想到其在《我与戛纳》中记录的“凄惨一日”(2016.2.22):

今天不是我的幸运日:朱迪·福斯特、马丁·斯科塞斯、克林特·伊斯特伍德、达米思·查泽雷,加上前两天的詹姆斯·格雷和奥利弗·斯通,六位美国导演在秋天营造了一个看不见的竞赛阵容,却刚刚一起成为泡影。这些电影都在网上流传的各种片单上,而我突然要假装它们不存在了。确实,这个时期我们总会遭受一些应该预想到的折磨,但是当我登上晚间十一点二十分的航班时,一丝隐隐的恐慌还是让我的心情变得沉重了。

更惨的是,这次可不是在二月,而是已经进入四月的第二周了,距离公布主竞赛入围名单不到两周了,没时间了。雪上加霜的是,今年柏林电影节上两部华语片的退赛风波或许也将在戛纳重演,刁亦男导演的《南方车站的聚会》被《综艺》《国际银幕》《好莱坞报道》《费加罗报》等众多欧洲媒体看好入围戛纳主竞赛,该片已于去年十月杀青,近日却传出消息说需要“修改内容”;娄烨导演的《兰心大剧院》据传也将“重剪”。真是祸不单行。此外,是枝裕和的新片最新爆料大概也赶不及后期。亚洲参赛队或将只剩下奉俊昊的《寄生虫》了。

《南方车站的聚会》概念海报

法国戛纳电影节2019

《兰心大剧院》网传海报

在国内外众多媒体的预测章中,亚洲队大多被排在北美队、欧洲队之后提及,但其实戛纳之所以在过去几十年中声望日隆,甚至被称作三大电影节之首,不能不说在某种程度上得益于戛纳电影节对亚洲的发现。在现代亚洲的探索方面,戛纳拥有一位批评家、历史学家、媒体公关兼情报员:皮埃尔·里斯安。

1980年,吉尔·雅各布执掌戛纳,不久,这位情报员就开工了:

四十年来,皮埃尔多半是在幕后影响着世界电影的发展,并通过不同方式来拓宽新的边界,一是在虚构世界中,为不被承认的电影作者们加冕(比如从《迷雾追魂》开始神化伊斯特伍德);一是在地理层面上,比如率先去拜访那些遥远的国家(菲律宾、中国、新加坡、澳大利亚和韩国)并发现他们的电影—— 没有他,我们又怎么能看到胡金铨或利诺·布罗卡的电影?……这位从不知疲倦的探险家被他的美国朋友们称作“无处不在先生”,而他也常让我想起那些去东京拜访的柔道运动员先驱们,他们去那儿只为了在发源地膜拜并与日本天理或明治大学的年轻种子选手们切磋。

2018戛纳电影节

皮埃尔开始了对现代亚洲的探索之路。他发掘了那些没人看过的电影,遇见了本来无人知晓的导演,还为林权泽导演编织了属于他的桂冠。通过历险,他为我们带回了好些胶片、名片,还有对异国瑰宝式人物的崇拜与尊敬—— 只有他认识这些人的名字。皮埃尔的好奇心从未衰减,这让他总是能够为各种事情提供建议,可以抽出时间阅读剧本,培养年轻导演,还能欣赏修复版的作品。他也可以毫不留情地批评,足以让导演们颜面全无。他与王家卫保持距离的时候,只叫他“错家卫”(Wrong Kar-wai);看见他的电影变好后,又再次接近他。

(《我与戛纳》,P151-152)

今时今日的世界电影版图,当代亚洲已经是不可或缺的一环,而中国电影更是其中重要一环。这一点,戛纳电影节前任掌门人在四十年前就敏锐地意识到了,其成果正如继任者福茂亲眼见证的那样:2000年的戛纳电影节在王家卫为《花样年华》而选的配乐《应该,应该,应该……》中落幕的时候,“吉尔·雅各布那时处于名望、权力和传奇的巅峰。”“那些有吉尔教导的时光是让人格外兴奋的,但同样非常艰难,会行事过于严肃认真(他这一辈人会把放轻松视作懒惰松懈的表现),还有种冷冰冰的一丝不苟—— 这一点,我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难以顺从地适应。当我旅行时,吉尔会给我发来一轮又一轮的邮件,奇怪而又危言耸听。我相信这样做会让他安心,但我可不会,完全不会。通过这些已经变成了警告的信息,他点滴灌输着犹疑,制造着紧迫感,控制着他的个人焦虑。要如何解释这一切呢?当然,这是一种内在的不安,还有对失败的恐惧。”

居安思危,迎难而上。或者可以说,正是这种不畏艰难、充满好奇、开拓开放的传统,成就了戛纳电影节如今的江湖地位。痛苦和荣耀总是如影随形的好朋友。俗话说,欲戴其冠,必承其重,王的桂冠戴在头上,拿在手里的可就不是什么轻松的闲差。实际上,今年主竞赛其他可能入围的作品依然熠熠生辉:

戛纳电影节红毯2019

佩德罗阿莫多瓦新作《痛苦与荣耀》(西班牙)

罗曼波兰斯基新作《控诉》(法国)

肯洛奇新作《对不起,我们错过了你》(英国)

达内兄弟新作《年轻的阿迈德》(比利时)

2019戛纳电影节主席

吉姆贾木许新作《丧尸未逝》(美国)

泰伦斯马力克新作《拉黛贡德》(美国)

艾拉萨克斯导演新作《弗兰奇》(美国)

柯内流波蓝波宇新作《戈梅拉岛》(罗马尼亚)

2019戛纳电影节入围

克里斯提普优新作《豪宅》(罗马尼亚)

西罗格拉新作《等待野蛮人》(哥伦比亚)

小克莱伯门多萨新作《巴克劳》(巴西)

祝2019年戛纳好运,亚洲电影好运,中国电影好运。

—下期预告:《2019年戛纳电影节黑马就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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